序言
知量是指在日常生活“四事”消费中有分寸:所需的吃穿住行都正确、适度和适量。既不会给身体带来伤害,也不会给生命带来痛苦,更不会给未来带来社会问题、经济问题和污染问题。
于“四事”知量之人,必然是能控制好己心之人。因其保持正念,不让心受烦恼的制约,知道如何正确地寻找“四事”,以适合自己的日常所需。这样的人不会放任自己的欲望,铺张浪费和追求奢侈。由此,他有充足的财富过生活,有教育基金、有紧急储备金,生命安稳,不会欠下债务。同时还有剩余的财富用于慈善,甚至有时间学习佛法和打坐修行,让自己有机会证入内在的佛法,即生命中的最高目标——证入究竟涅槃。
一般世俗之人缺少知量方面的训练,很容易受到三欲 (色欲、贪欲、解脱欲)的诱惑,也很难控制自己的心不受贪嗔痴的影响。这正是不良道德产生的根源,而且会令人持续造就恶业,一生遭遇无数苦难,也无法生起智慧寻找自我解脱之路。
佛陀通过自身精进修习八正道而觉悟,证得四圣谛,得知诸苦之因,并悟出彻底灭除人类之苦的方法。
为了利益大众,普度一切众生远离诸苦,佛陀慈悲地向大众宣说觉悟之法,并公开了一个隐藏已久的秘密,即证悟佛法以灭除人类诸苦的方法,其实就在我们的体内。佛陀的言教有些人能领悟,有些人却无法领悟,那些能领悟的人,跟随佛陀的教诲证悟佛法。之所以会如此,是因为每个人过去累世累积的控制心、锻炼心远离一切烦恼的方法不一样。
佛陀发现此问题后,便改用以知量使用日常“四事”来锻炼佛教四众。首先,从简单地控制心开始,通过让大众了解使用“四事”的真正目的,认识如何知量使用“四事”,锻炼培养正念,让意识不被烦恼束缚。然后,通过持之以恒地锻炼,成功发展自身的习性,让自己不再受到烦恼的束缚。由此,当有缘聆听佛陀教诲时,心就会静定于身体中央,弃除五盖而证得内在的“初道光球”。
依据佛陀的教诲,在证入初道光球后,禅修的人会对自身更有信心,认识到佛法的真实存在,更加精进地修行,行住坐卧中都能不间断地精进禅修,不让心远离身体中心点,如此就有机会次第证入更高境界的佛法。他们会更加坚定禅修与行善的信念,使自己的生命更光明,遵循世尊的教诲,证得圣法。
因此,通过知量使用“四事”锻炼自己的心,让心静定于体内,并以正确的方法修习八正道,将能次第证悟佛陀所证悟之法,领悟佛陀的教义。
训练知量使用“四事”成为了佛教徒在日常生活中省思身与口的必修课。例如,比丘的227戒,沙弥的10戒,优婆塞与优婆夷的8戒,以及居士的5戒。每个人训练正念的程度虽有不同,但目的相同,都是希望能控制好身与口,让心安住于体内,达到清净和安乐的状态。当受过训练的心与戒亲近时,修习禅定时,心会很快地静定下来,更容易证入内在三宝。
因此,在我们的生命中,训练知量使用“四事”是很有必要的。这不仅是培养各种美好品行的开始,也是遵循佛陀教义锻炼自我的第一步,更是脱离生死轮回的起始点,直至实现最高的目标——证入究竟涅槃。
在法身寺副住持施命师父71岁诞辰之际,众弟子收集了施命师父曾给比丘、沙弥、优婆塞、优婆夷和信众等开示的佛法知识,以“知量”为主题归纳成册。纵观施命师父20多年的佛法开示,每次师父开示的内容都是非常值得世人学习的道德与法要。可以将这些知识运用到日常生活中锻炼自我,培养才德兼备的国家栋梁,既造福社会,又护持佛教,令佛教永久长存。因施命师父的慈悲,最终将此书命名为 “知量:佛教稳固的基础”。
编委会深切希望此书能利益每一个人,愿施命师父的慈悲教诲让每个弟子都能有坚定的信心,训练自己成为世人的好榜样,成为善知识,将佛陀的教义弘扬四方,让法光照亮每个人的心灵。
最后,愿三宝的威德力,众导师与施命师父的功德波罗蜜,庇佑每个人,幸福常在,敏捷智慧,获证法眼,灭尽烦恼,直至法的究竟。
学士部编辑委员会
2011年12月21日
引言
“国家的安稳在于:将人民培养成善良与有才能的人,共同发展繁荣的国家。佛教的安稳在于:将佛教徒培养成善良与有才能的人,共同传承与护持佛教。”
身为佛教徒,我们肩负续佛慧命的使命。为了能正确付诸行动,我们必须清楚佛陀最原始的教诲,了解佛陀时代的佛教徒如何护持佛教,令佛教长存至今。而且,我们应借鉴当时的方式,护持佛教,使佛教能如佛陀时代那般稳固,并继续长存于世间千万年。
奠定佛教的基础
佛教的基础奠定于佛陀时代,至今已有两千五百多年。始于佛陀向魔罗宣说入涅槃的条件的当天,在《大般涅槃经》中有详细记载,大致内容如下:
佛陀时代初期,在佛陀觉悟后的第五周,佛陀端坐于阿阇波罗榕树下,享受解脱之乐之时,无数次阻碍佛陀觉悟的魔王突然现身于佛前,威逼恐吓佛陀速入涅槃。
面对恐吓,佛陀丝毫不胆战心惊,即刻回绝。之后,佛陀以法眼观身寿龄,了解自己虽然已断尽烦恼,但肉身依然无法脱离三法印,总有一天会腐烂瓦解,能让自己历尽千辛万苦的觉悟不白费的唯一方法,就是将伟大的佛法传授给大众,尽可能地将佛教弘扬四方,让人与天人得以证悟自己所觉悟的法,并将佛教传承至千万年。因此,佛陀向魔罗宣说了弘扬佛教的三项条件,告知在圆满这几个条件后,佛陀才会入涅槃。这三项条件奠定了佛教长存于世间的基础。
奠定佛教基础的三项条件,如下:
1.只要佛教四众还不能证悟佛陀所觉悟的法,佛陀就不入涅槃。
2.只要佛教四众还不能教导他人证悟佛陀所觉悟的法,佛陀就不入涅槃。
3.只要佛教四众还不能如佛陀平息外道抨击佛教的话语或言词那般,宣说降伏外道言论的佛法,佛陀就不入涅槃。
佛陀宣说这些条件,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为佛教奠定稳固的基础,如果佛教四众能圆满实现三项条件,便可确保佛陀的教法在佛陀入涅槃后不会消失,而佛陀历经艰辛的觉悟也不会白费。因为人与天人都会以此为目标精进实践,共同将佛教弘扬至四方,使佛教一直稳固和繁荣,让每一个众生都获得无量的利益。
佛陀提出的条件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在奠定佛教稳固基础的过程中,佛陀所拥有的时间并不多。世尊觉悟时已经三十五岁,入涅槃时八十岁,世尊在世间弘法的时间只有四十五年。用奠定佛教基础的四十五年时间,与世尊修波罗蜜的二十阿僧祗又十万大劫的时间相比,简直是小巫见大巫。
世尊短暂的四十五年教化,让后代弟子认知到,入涅槃前世尊一直致力于度众生脱离轮回。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众生脱离轮回,一切法务都要与有限的时间竞争,并以生命为赌注去实践。如此佛教的基础才能稳固统一,不会在世尊入涅槃后灭亡。但奠定佛教稳固基础的过程中,确实遇到了诸多阻碍。
奠定佛教基础的 主要障碍
在奠定佛教基础期间,佛陀遭遇了无数阻碍。世尊弘法教化生涯中伴随的阻碍,可分为三类:
第一类:日常生活中苦的问题
第二类:五类魔的问题
第三类:魔王的问题
1. 日常生活中苦的问题
日常生活中苦的问题有四类:身体之苦、共处之苦、谋生之苦、受烦恼压迫之苦。
这四种苦像铁链一样紧密相连。每个人从出生开始便被烦恼包裹,使心不纯净,也导致了体内的元素不纯净。身体内细胞平均每分钟的出生与死亡率约为三亿个,因此身体需要定时摄取四元素。例如,饮食就是为了摄取四元素,在身体变衰弱前,让新生细胞代替死亡细胞。
这些属于身体之苦,给身体补充四元素不仅限于饮食,还包括使用“四事”,即:衣被、食物、卧具、医药。
基于对“四事”的需求,我们不得不想办法谋生,获得财富后换取必要的“四事”。这个世界有充足的“四事”提供给全部的人类,但因为人类的心不纯净,欲望驱使人们想尽可能多的占有“四事”,并为此相互竞争与夺取。谁的手段高,“四事”就属于谁;谁的权力大,谁就会获得想得到的“四事”。
人类在争夺“四事”的过程中,不断地发生争吵与伤害的行为,甚至会发展成国家之间乃至世界之间的战争(历史中这些都发生过)。因此,共处之苦,谋生之苦,受烦恼压迫之苦,以及身体之苦,都归类为日常生活中的苦。日常生活中的苦会让我们不断地流转于生死轮回的监牢中。
由于人们每天从早到晚都沉浸在日常生活的苦里,无缘生起智慧,追寻真理,了解我们为什么出生?生命的目标是什么?用什么方法解决日常生活中的苦?以及如何才能不再历经无尽的生死轮回?
2. 五类魔的问题:让人类生起日常生活的苦
五类魔分别为:烦恼魔、蕴魔、业魔、天魔和死魔。正是这五类魔使人类遭遇无尽的日常生活之苦,从而让心不纯净,身体疲乏,为寻找“四事”不断造恶,久而久之便形成习性。这正是人类历经轮回转世的原因之一。人类就犹如一直被囚困在监牢中一样。
第一类:烦恼魔(Kilesa-māra)。此类魔指烦恼,是一种肮脏的元素,通过强迫、勉强与控制,让心产生焦躁。同时它也是想恶、说恶与造恶的起因,烦恼让各种问题随之产生。例如,因严重的忧郁症而想自杀;贪婪想变富有而去抢劫银行;迷恋赌博欠下巨债,于是贩毒集资来偿还债务等等。这些邪恶的行为,都是因为心被烦恼压迫与控制而导致,因此生活中才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痛苦。
第二类:蕴魔(Khandha-māra)。此类魔指身体。我们的身体其实是疾病的巢穴。如果身体衰弱,各种病菌就会趁虚而入并伤害身体,最后导致各种疾病的产生。身体之苦是日常之苦中最痛苦的一种,因此,佛陀教诲:“身为苦本。”
第三类:业魔(Abhisaṅkhāra-māra)。此类魔指不善业或罪恶,就是我们前世造恶的果报,具有毁坏的本质,成为行善积德的阻碍,这是人从出生到死亡遭受痛苦及贫穷的根源。只要恶业没有消完,果报就会一直跟随我们到来世,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不断遭受痛苦。例如,生来贫穷、天生残疾、生为弱智等等。
第四类:天魔(Devaputta-māra)。此类魔指愚者,就是被烦恼控制心的人,他们一直想恶、说恶与行恶,最后成为对社会有危害的人。例如,抢劫、杀人、强奸、欺诈、吸毒的人等等。这正是给自身及他人造成共处之苦、谋生之苦的根源。
第五类:死魔(Maccu-māra)。此类魔指死亡。往生后人们便失去了在今世为自己、家人及社会造福的机会,同时也失去了为来世累积功德波罗蜜的机会。有时还会将问题遗留给在世的人,令其遭受各种各样的痛苦。
这五类魔魔军,跟随每个人并阻碍人们行善积德,阻挡证入涅槃的路。使人们一直专注于解决日常生活的问题,无缘生出智慧,探寻解脱生死轮回之道。因此,人类就像囚犯,被囚禁在无尽轮回的监牢中。五类魔是奠定佛教基础的主要障碍。
3. 魔王的问题:控制五类魔对人类的破坏
魔王是五类魔的最高首领,他指使魔军压迫人类,让人类遭遇各种苦,从而没有时间寻找解脱轮回之道。与此同时,他还会纠缠与阻挡佛陀与众阿罗汉的弘法,希望摧毁佛教稳固的基础,延迟佛教的传播。
佛陀在觉悟之日见到魔王,在相见的那一刻,魔王就即刻请佛入涅槃。这就是魔王的真实本性,也是他的卑劣之处,他无时无刻不在危害人类,却一直不现身。当佛陀发现轮回的真相后,魔王想尽一切办法阻挠佛陀的弘法,因为他害怕世人明了真理,并通过自我修行脱离生死轮回,最后跟随佛陀进入涅槃。
佛陀时代的 艰苦状况
上述三项奠定佛教基础的主要障碍,让我们对佛陀弘扬佛法的状况有了更深刻的了解:
(1)魔王,制造烦恼以控制人类,是迫使人类造恶业的罪魁祸首,导致人类一直处在无尽的生死轮回中,如同囚犯被囚禁在监牢中一样。只要魔王还没有被灭除,他就会派遣五类魔不断地给人类制造苦难。
(2)佛陀住世的寿龄有限,肉身住世80年,而弘法的时间只有45年。因此,佛陀并没有足够的时间教化人类,让更多的人如世尊一样证悟佛法、脱离烦恼。
(3)解决问题的方案,度化尽可能多的人脱离轮回,而余下的只能等候下一尊佛陀的度化了。
(4)帮助世人脱离轮回前,要先让他们懂得如何消除日常生活的苦。为了脱离轮回,充分利用时间,依据八正道如理修行,这是证悟佛法的唯一道路,而其余的路都行不通。
(5)消除日常生活的苦,要从练习控制欲望开始。因为烦恼控制心而生起欲望,从而想获得、想拥有,导致不断地挣扎而误入歧途。行走在错误的路上,造下恶业,产生无尽痛苦,生生世世都处于无尽的生死轮回中。
(6)控制欲望要从训练知量开始,特别是对“四事”的知量。烦恼之所以能控制心而生起苦,就是因为对“四事”不知量,这是欲望生起的根源。通过训练而了解知量,心就不会被烦恼控制,欲望也就无从生起。同时,铺张浪费追求“四事”的错误方式也不会出现,日常生活的苦得以减轻。人们便有充分的时间修习八正道,实现脱离生死轮回的最终目标。
(7)分清佛法和辨别人,法与人要协调,通过解释,让世人了解只有消除烦恼才能脱离轮回,以便在开示时,选择适合不同性情、智慧及痛苦状况的人能听闻的法。
(8)培养师资与人才,加快实现稳固,让世人养成知量使用“四事”的习惯。使心不被烦恼入侵而生起欲望,使自身不想恶、说恶与行恶,因为这些都是日常之苦生起的原因。以平常心修习八正道,使心清净,快速地证入佛法。如果能持之以恒精进修行,便有机会更快地证得出世间法,如佛陀一样脱离生死轮回。
佛陀让佛教的基业稳固长存至今,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。起初虽然只有佛陀一人,最后却能圆满实现如此神奇的成就。佛陀只用了四十五年的时间,却能让佛教长存至今。后世弟子要想将佛教传承至更久的年代,就应该对培养人才,建立团队,以及创建团体文化有更深刻的了解,如此才能护持与传承佛教,让后世弟子精进修习八正道,脱离无尽的生死轮回。
佛陀的日常法务
在佛陀奠定佛教基础的初期阶段,世间除了佛陀之外,没有人知道人类如同被囚禁在监牢里一般,正流转于无尽的生死轮回中。出于对众生的无限悲悯,佛陀决定度众生脱离苦海。世尊的第一法务便是度化具足觉悟佛法智慧的人,世尊宣说的法,让首批弟子都证得不同境界的佛法,他们就是五比丘。
接下来,又有六十名弟子证悟佛法成为阿罗汉,这些觉悟的弟子是首批弘法的重要力量。世尊则以言传身教利益大众,成功地将弘化事业持续了45年。
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,在度化众生脱离苦海方面,能如佛陀那样夜以继日的将高尚的法,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众生。
从每一天上午到第二天黎明,佛陀都在为弘法利生的事业操劳。关于这段时间,古代先师为后代弟子做了清晰的阐述,具体分为五部分:
1.上午时分:托钵。
2.下午时分:开示佛法。
3.初夜时分(每晚六点至十点):指导众比丘。
4.中夜时分(夜里十点至零晨两点):解答天人问题。
5.后夜时分(凌晨两点至早上六点):以圣眼观世界,看有无可以证悟佛法的人,是否应前去度化。
每天绕城托钵之前,佛陀都会入禅定以圣眼观众生,从精舍遥望整个宇宙。如果有人显现于智见中,佛陀就会以佛眼了知他们的根机,详查他们的性情,宣说使其觉悟的合适之法。
平常每天早上,都会有人来到佛陀的精舍前等候盛钵。如果在智见中看到的人虔诚静候于精舍外,佛陀就会将钵递给其中一人,由此人引领佛陀到家中接受供养。
佛陀来到谁的家中,就会在谁的家里用餐。用完餐后,佛陀会根据他的性格或跟随来的信众的性格宣说随喜之法。
用完早餐后,有时候佛陀会进入丛林独处。下午时分,佛陀会到禅堂为信众们开示佛法。
每天下午,无论佛陀到何处开示佛法,信众们都会跟随到那里,拿着香花供养佛陀。他们集结一地,只为了能亲耳听闻佛陀开示佛法。时机一到,佛陀就会从精舍出发,向大众宣说佛法。无论听众坐在多远的地方,都能清晰地看到佛陀,并听到佛陀的每一句开示,就如同坐在佛陀眼前一般。这些都归功于佛陀所开示佛法的威德力,目的是让每个专心听法的人都能清楚明了所示之法。
佛法开示结束后,信众们就各自回家,佛陀也离开禅堂,到浴室沐浴佛身,之后回到精舍,为接下来给众比丘开示做准备。
初夜时分,佛陀披上袈裟来到精舍前的宝座入座,静候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比丘僧众。这些比丘从或远或近的地方赶来,有的甚至从另外一个城市风尘仆仆赶来。众比丘一同前来拜见佛陀,每个人或每个团体的目的各不相同。例如,有的比丘是来向佛陀询问深藏心中已久的疑难问题;有的比丘是来请佛陀宣说佛法;有的团体是来请佛陀指导适合自身的禅法;有的比丘或团体是来向佛陀请教弘法之道;有的是来向佛陀汇报僧团当下的状况。无论是什么事情,佛陀都给予充足的时间,慈悲地做出指导或佛法开示。从傍晚时分到接近午夜,佛陀一直如此孜孜不倦地给予众比丘教诲。
中夜时分,众比丘各自回到精舍,各境界的天人、梵天等诸天人纷纷来到佛前恭敬礼拜,向佛陀询问各种自身或听来的疑难问题。佛陀都会耐心地回答每一个问题,消除众天人心中的一切疑问。最后,每一位天人都会法喜充满地返回天宫。
众天人返回天宫后,时间也到了后夜,距离早上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。佛陀将时间分为三段(每段时间是一小时二十分钟):第一段时间,佛陀行禅,这是一种适量的身体锻炼,以此来缓解劳累了一天的身体。解除身体的疲劳后。第二段时间,佛陀回到精舍正念右卧。到了第三段时间,佛陀醒来深入大悲之喜,以大慈之心照耀众生。之后,佛陀以圣眼观世界,看哪些众生具足因缘可以前去度化,在详查之后便结束了一天的日常法务。时间来到早上,佛陀又外出托钵,并以慈悲心度化众生,再次开始一天的法务。
了解了佛陀的五项日常法务,我们更清楚地认识到,为了度化众生脱离轮回,佛陀有限的住世时间何其珍贵。佛陀整天都在为弘法利生的事业操劳,从未有过畏惧困难与厌倦的想法,每天都只有在后夜时分,用一小时二十分钟的时间休息。世间没有任何人能如佛陀这般精力充沛,就算是天人、梵天、无色界梵天等诸神,也一样无法与佛陀相比。
佛陀倾注生命、孜孜不倦地教化长达45年,奠定了佛教稳固的基业,让教法能继续代替自己履行普度众生的使命,使众生得以永久脱离生死轮回的束缚。
佛陀对前世、今世及来世受生死轮回束缚的一切众生心怀大慈大悲,基于此因,佛陀决定成为人与天人的伟大导师。同样的,一切被佛恩普照的众生,也对佛陀心怀无限的感恩之情。
三项紧迫的任务
佛陀与魔王约定后,魔王便即刻离开了,而佛陀则开始为奠定佛教稳固的基础奔波劳累。
佛陀面临的三项紧迫任务是:
一、培养人才:如何才能更多更快地培养追随佛陀的觉悟者。
二、培养师资:如何才能让更多的人成为佛陀的代表,尽可能快速、深远、全面地弘扬佛法。
三、奠定佛教稳固:如何才能让佛教实现稳固、安全与长存。
这三项紧迫的任务能够让佛教的基业稳固长存于世间千万年。即便佛陀已入涅槃,但世间依然有能证悟佛陀所觉悟的法的人;有能教导他人证悟佛陀所觉悟的法的人;有能宣说降伏外道言论的法的人。佛陀的教诲拥有无上价值,因为佛陀不仅向世人宣说佛法,还助世人脱离轮回,离苦得乐。
一、佛陀的法务:培养人才
1. 佛陀时代初期的人才培养
佛陀时代初期,佛陀非常注重培养僧团人才,制定了初级培养人才的目标。就好像大树虽然只吸收少量的水分,却如同小草一般顽强。这里的“大树”是指被培养成为社会楷模的众比丘,每位比丘都具足美好的德行,同时愿意投入生命去弘扬佛法,利益众生,引导世人成为善人。
“吸收少量的水分”是指在“四事”方面,只需基本的日常所需,就如同小草,只吸收少量水分。
“吸收少量水分的大树”寓意一个具足美好德行的人,愿意奉献自己为大众谋福利。却在使用“四事”方面只取日常所需,以此维持健康的身体,履行自身的职责。
当佛陀确定将培养比丘僧众作为首要任务后,便开始着手实践,选择圆满具足证悟佛法智慧的人。合格的人应具备以下条件:
(1)看到生死轮回之苦的人。
(2)正在寻求解脱苦的方法的人。
(3)精勤消除苦的人,如果有缘听闻佛陀讲法,便能更快地证悟佛法。
具备上述条件的人,大部分都出家修梵行,通过不懈地自我锻炼,凭借自己的力量寻找解脱之道。也有一些修梵行是为了等待佛陀的诞生,例如:五比丘、舍利弗、目犍连和大迦叶等。他们遇见佛陀后都生起信仰心,想亲近佛陀,听闻佛陀的教诲,并精进修行,灭除诸苦,脱离生死轮回。
他们在遇到佛陀之前,有些是个人独居修行,有些是团体修行。但无论是个人或团体,当他们听闻佛陀的开示之后,有的当下便证悟佛法成为阿罗汉,而后,他们会向佛陀请求出家成为沙门。那些还未即刻灭除烦恼的人,至少会具足法眼,同样,他们也会向佛陀请求出家成为沙门。佛陀允许他们出家,并说:“善来比丘,善讲佛法,梵行为生,终结苦痛。”佛陀以此语,给他们授了大戒。
那些已经出家,但是烦恼未灭尽的人,经过不断地听闻佛法和实践修行,不久后,也证悟成阿罗汉。越是有人证入有余依涅槃,就越表明可证悟佛法的人数在增长。从而终生出家成为沙门的数量也在逐渐增加,从个位数增加到十位数,从十位数增加到百位数,再从百位数增加到千位数。佛教始于世尊的觉悟,起初世尊给大众开示佛法时,每天也只有一两个人听法而已,现如今佛法之军每天都在壮大。
佛陀与诸阿罗汉多年四处弘法,很多信仰者纷纷请求出家成为沙门。但那时,诸阿罗汉需带着想出家的信徒千里迢迢来到佛陀面前请求允许。这个过程非常艰辛,世尊意识到这点后,便允许诸阿罗汉代替世尊给虔诚的信众剃度,并让要出家的人宣言:“我愿终生信仰三宝”,此出家方式被称为“三皈依”。从此后,诸阿罗汉的弟子数量迅速增长,这使更多的人想跟随阿罗汉出家。之后,佛教的传播越来越广,有些城市的佛教徒人数达十万,有些城市则多达百万。不到十年的时间,在佛门里终生出家的人数成千上万地增长,阿罗汉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增长。
佛教历经了十多年的传播。在远离摩羯陀国的偏僻乡村中,许多信仰佛教的百姓里有众多的善男请求出家,但那里却没有阿罗汉为他们剃度。因此,佛陀慈悲允许当地的僧团为善男们剃度,这种出家方式称为“僧团布告”。即让僧团观察请求出家的人的德行是否适合出家,是否具有锻炼自我的品行,是否接纳他为僧团的成员。
这些在偏僻乡村中想出家成为沙门的人,佛陀规定至少要得到5位比丘僧团的见证。如果在城市中,则需要10位以上比丘僧团的见证。同时,僧团中的戒师需要圆满具足以下三项品质 :
(1)已历经良好训练的长老比丘,至少10年戒腊,是具足美好德行的模范。
(2)能慧眼识珠挑选人才,并根据戒律正确地举行出家仪式。
(3)有能力成为他人之师,培训和教导新比丘遵守纪律,言行举止庄严得体,且能持戒清净。于此同时,还要教导新比丘禅修方法,以消除自身的烦恼。上述教导的目的是为了续佛慧命,成为世人真正的福田。
这种“僧团布告”的出家方式,使在偏僻乡村中的人更方便出家。随着佛法的快速传播,以及信众信仰心的加深,决定终身出家的比丘人数从万位增加至十万位以上。
因为挑选与培训都非常严格,僧团为信众剃度出家在刚开始时没有出现问题。但是,由于当时佛陀还没制定约束僧团的明文戒规,即现今比丘僧团的227条戒律。挑选和培训都逐渐趋于宽松,有些已出家的比丘出现了行为不得体的现象,成为“祸根源”,给僧团带来了很多问题。最终,导致僧团被世人指责与误解,佛教的传播也受到极其严重的影响。为了解决这些问题,佛陀决定召开僧团会议制定戒律,要求每个比丘都必须严格持守。同时规范僧团的日常法务,要求所有比丘僧众统一执行。
在没有制定227条戒律之前,佛陀让戒师或僧团根据 “圣者的日常生活方式”培训新比丘,为新比丘传授“四习性”。
“四习性”(Nisaya) 包括:
习性一:托钵化缘
佛陀开示:“沙门的食物需依靠自己化缘获得,应终身爱惜食物。特殊供养包括:居士供养僧团,佛日供养,以及因各种机缘法师被邀请到居士家中供养。”
习性二:身披袈裟
佛陀开示:“沙门仅需身披三衣,应终生不变。特殊服饰包括:树皮衣、棉衣、丝绸衣、羽绒衣、麻布等。”
习性三:以树桩为卧具
佛陀开示:“沙门依靠树桩为卧具,应终生不变。特殊住处包括:纪念堂、草茅屋、竹楼、竹排与山洞。”
习性四:饮尿液药治病
佛陀开示:“沙门依靠尿液药治疗疾病,应终生坚持。特殊药物包括:奶油、炼奶、油、蜂蜜和甘蔗水。”
四项习性锻炼新比丘知量使用日常生活必需品,让比丘明了知足的价值,不收藏多余的用品,也不花费精力管理。每位比丘只需具足必要资具(外衣、上衣、内衣、腰带、钵、剃刀、指甲刀、针和滤水桶),这样可以减少很多日常生活问题,有充足的时间精进修习八正道,有助于比丘理论与实修方面的全面提升。
每一位新比丘通过四习性的锻炼,逐渐适应每天的日常生活。世尊便会教导八正道,以此灭除生命中的苦。八正道是很好的方法,不会有过失,是无误的修行,被称为“无戏论法”。
“无戏论法”(Apaṇṇaka-dhamma),包括三项:
(1)根防护 (Indriya-Saṅvara):
指守护诸根门,即保护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各感官,令其不疏忽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,更不迷恋于情欲,不让恶行控制内心,不让烦恼有机会迅速增长,生起欲望,使心生苦。
常防护根门的人,必能很好地保护自己的心,让心一直保持宁静、不散乱,不迷恋情欲。修行打坐时,心能静定,不受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的影响,不管是喜欢或不喜欢,心都不会动摇,心能快速入定,容易证入佛法。
(2)食知量 (Bhojane-Mattaññutā):
指饮食方面知分量。人人都应清楚每天的饮食不仅是为了滋养身体,补充四元素以消除饥饿,更是为了防止产生疾病。也应认识到饮食不是为了美味,也不是为了美貌,更不是为了比奢华。谨记不能吃太多,当意识到只要再吃4至5口饭就要饱时,应停止再进食,再喝一杯水刚刚好。我们应取适合自己饭量的食物,不要因浪费而形成不良习惯,如:草率、自私等。
常培养食知量的人,身与心必会受益无穷。身方面,会健康无疾病,不会因随心所欲吃垃圾食品,而引发各种病症。心方面,不会让烦恼在身体汲取四元素时趁机入侵,而让心生苦,更不会让心因各种烦恼生起欲望。几勺饭菜便可以维持性命,减少生命中的苦,减少社会温饱的负担。在禅修时心就能更快速入定,不会因欲望而散乱,更易证入佛法。
(3)觉醒随勤 (Jāgariyānuyoga):
指努力向善向上,持续不断地觉醒而精进修行,凡行、住、坐、卧都是为了灭尽烦恼。那些随时精进修行的人,必然是懂得守护根门和食知量的人。
为灭除烦恼常精进的人,能更圆满地实践八正道。首先看到轮回的苦,这属于正见之一。然后会想出家修梵行,这属于正见和正思维。根防护属于正语和正业,食知量属于正命与正精进,觉醒随勤属于正精进,与正念、正定有关联。
有正见的人应看到生死轮回的苦,了解出家修梵行乃是离苦之道。在出家为僧后,应持之以恒修习无戏论法。有如实践八正道,越是能正确精进修习八正道,就越能灭尽心中的烦恼。
在任何状态下都能正确修习八正道的人,心必然特别宁静。当心越来越静定、细腻、深刻,便可证入初级佛法。
证入初级佛法后,心更宁静,更细腻,比初级佛法更静定更细腻的法也随即生起。这表明心越能正确地宁静,心细腻的程度就越深,所证得的法就越纯净。
最后,当心细腻止定时,得见四圣谛:得见心与心中的苦;得见隐藏于心的烦恼;得见解脱灭烦恼即涅槃;得见心与涅槃合二为一之方法。如佛陀所证得的四圣谛一样。
四圣谛的核心是精通禅定,让心静定在身体中央,不动摇。通过修习八正道,正确地将心静定在身体中央,无论行、住、坐、卧,都能持之以恒圆满修习,被称为无戏论法。
2. 佛陀时代中期的人才培养
在没有制定清规戒律的初期,佛陀规定戒师与法师用四习性和三无戏论法培养新比丘,此规定出现在“戒师职责 ”和“遵师职责 ”中,主要记载各种日常生活的职责,较为重要的两项为:
(1)要成为新比丘的行为典范,并对僧团负责。
(2)要教导和培训新比丘通过四习性、根防护、食知量和觉醒随勤维持生活。
每天自拂晓到深夜,佛陀都会安排各项法务,也会周全考虑生活中的各个细节,比如,若哪位戒师、法师或新比丘生病而不能自理,佛陀便会安排两边都要悉心照顾直至痊愈。
佛陀非常重视对患病比丘的照顾,时常叮嘱:“诸比丘,你们没有父母,要是不照顾生病的师兄弟,当自己生病时,也将没有人照顾你们。”
佛门中的比丘,要互相照应,弟子侍奉师父,如侍奉父母,至死不舍离。师父对待弟子,视同儿女,随时将息,至死不舍离。师徒互相慈爱,保持永久。因此,挑选出家的人,一定要严格审核审查,培训也要严格细致。不然就会成为自身和僧团长期的问题,对续佛慧命产生深远的影响。
僧团若想培养愿意终生出家并对佛教未来负责的戒师与法师,只有一个办法:坚持用四习性与无戏论法培训新比丘,使其养成良好的习性。培训有四个步骤,一、给予指导;二、亲自示范;三、在场监督;四、坚持为习性。此乃自古以来的训练标准,其宗旨是为了培养良好的生活习性。
初期,戒师和法师认真履行职责,严格训练新比丘,虽然清规戒律还很少,仍有很多人证悟佛法成为阿罗汉。到了后期,尽管僧团制定了很多日常的清规戒律,可证悟佛法成为阿罗汉的人却减少了。戒律增多,证得阿罗汉的数量反而减少。
3. 佛陀时代末期的人才培养
佛陀弘法利生的最后25年间,各地出家的人数成倍增长。僧团的力量逐渐增强,信仰佛教的善男信女也迅速增多。因为供养的信众逐渐增多,僧团的日常托钵化缘不再困难。
与此同时,挑选和培养出家的人开始变得宽松,没有初期那么严格,这使一些比丘出现了不良行为,不仅给僧团带来问题,还遭到了世人的指责。
因此,佛陀决定召开僧团会议,制定僧团戒律,颁布日常清规,让僧团有统一的准则,僧众间能互相理解,为佛教长期稳固打下坚实的基础。
制定僧团戒律的原因有四:
(1)有些长老比丘虽然出家很久,但自我修行还不圆满。
(2)新出家的比丘没有得到良好的培训。
(3)信众供养很多贡品,僧众却不知节制。
(4)严持戒律与精通经典的比丘互相指责。
导致僧团发生问题的主要原因是:新比丘没有遵循四习性,没有守护根门,不知道节制食物,更没有为灭除烦恼而精进修行打坐。在被允许出家的当天,戒师和法师就应该要求每个新比丘严格遵循各种培训课程。
由于佛陀时代末期新比丘的培训不够严谨,使比丘的基本道德不够完善,心中的烦恼也逐渐增长,僧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,如:与女人调情、偷窃贡品、偷盗财物、互相鄙视、相互吹捧,对僧团造成严重的影响。为了佛教长久永固,完善发展,佛陀不得不制定僧团戒律。
由于人与物之因而出现问题,佛陀不得不制定戒律。除此之外,还有诸多其他原因。为了维护僧团的清净与团结,佛陀开始讲授戒律,包括七项:女人、金钱、赞扬、袈裟、化缘、住所和药物。
为了制定戒规,佛陀行至六国:摩揭陀国、伐地国、拘萨罗国、翁萨国和沙噶国与坡卡国,结集僧团举行会议。从中期至末期,即佛陀住世的最后25年,佛陀为了僧团的稳固发展与正法长存,一直奔波(注疏解释:初期的四弃(波罗夷)制定于佛陀出家的第20戒腊)。佛陀制定了适用于僧伽的戒律,即比丘227条戒律:四弃、十三残、二不定、三十舍堕、九十二单堕、四悔过、七十五应当学、七灭诤。
227条戒律中,有171条是在祇园精舍制定的。祇园精舍是佛陀时代弘扬佛法的中心,171条戒律包括:六残,二十四舍堕,六十五单堕,二悔过与七十二应当学,大部分都与女人、财物和礼仪有关。由此可见,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戒律是在佛法兴盛的时代制定,且全部与四习性和无戏论法有密切联系。佛陀付出艰辛的努力,终于制定了适合僧团的戒律,让佛教能长存至今。
除了给比丘制定227条戒律之外,佛陀还制定了管理僧团的礼仪规范,如:僧团的礼教、聚集复习诵念戒律、指定雨安居之地,以及建造斋堂的规则等等。这不仅能维护僧团的秩序,使比丘具足正确的行为规范,还能成为僧团管理的基本准则,使僧团遵循戒律维持生活。虽然佛陀已入涅槃,但比丘应持守的戒律已经圆满统一,因此不管是过去、现在,还是未来,僧团都能清净地维持生活,使正法永驻。
在制定戒律前,佛陀用知见详查过去诸佛所制定的戒律,发现过去诸佛所在的时代,同样出现类似的问题,而且每尊佛陀也都是通过制定戒律解决问题。虽然诸佛已入涅槃,但每尊佛陀所创立的佛教都能长存千万年。
世尊详查过去诸佛制定戒律时发现,每尊佛陀入涅槃后,佛教存在的时间长短不一,这与制定的戒律有紧密的联系。制定戒律的佛教比没有制定戒律的佛教存在的时间长。没有制定戒律的佛教,在佛陀与诸阿罗汉全部进入涅槃后,会在那个时代中时就迅速灭亡。
因此,制定戒律和弘扬佛法是佛教稳固的重要根基,有助于续佛慧命。虽然佛陀和诸阿罗汉已全部入涅槃,但依然有戒律代替佛陀教导众弟子,后辈的佛教徒也将继续传承与弘扬佛法,让佛教长存于世间,利益大众。
佛陀时代末期,佛陀尽心尽力教化了44年后,在最后一个雨季安居中,佛陀遵循四习性、三无戏论法和227条戒律,总结出训练比丘的七项教诫,每位比丘都应次第学习与实践。
《算数家目犍连经》中有具体阐述:
(1)持守戒律
(2)守护六根门
(3)食之知量,以取正思惟食
(4)专修警寤
(5)成就念与正知
(6)于寂静之处修行
(7)四禅之修习
佛陀总结训练比丘的七项教诫后,还清晰地指出,尽管自己有无量悲悯,想普度一切众生脱离生死轮回,但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引度。众生需要依靠个人的努力自度,精进修行以灭尽烦恼。而能否成功的灭尽烦恼,则取决于自己是否正确修习八正道,并遵循七项教诫次第修行。
佛陀时代的人才培养,就是通过训练灭除自身烦恼,同时指引他人一同灭除烦恼;在日常生活中,根据所需知量使用四事。我们的生命就好像一颗参天大树,枝干众多,只吸收少量水分,也能如沙漠中的小草一样忍耐恶劣的天气。遵循佛陀教诲,精进训练自我的人,必然圆满成就阿罗汉。
二、佛陀的法务:培养师资
1. 佛陀时代初期的师资培养
1.1 佛陀时代初期弘法前的局势
佛陀时代早期,佛陀觉悟前,印度人主要信奉印度教及六师学说。六位宗派导师皆属于外道,对世间与生命的教说存在邪见。六师为:
富兰那迦叶:无作论者,主张造作的种种善恶业,不会带给未来任何果报。
末伽梨拘舍梨子:无因论者,主张一切苦乐善恶自然决定,悉无因缘,无需精进以灭烦恼。
迦罗鸠驮迦旃延:常见论者,主张世间万物永恒不灭。
阿耆多翅舍钦婆罗:断灭论者,主张死后灵魂不存在,否定业报轮回,认为愚者为付出方,智者为接受方。
尼乾陀若提子:自找苦行者,主张通过苦行修炼断除烦恼。
删阇夜毗罗胝子:诡辩论者,对于对与错,善与恶拒绝判断,亦不作正面回答,其言论变化无常。
还有很多其他外道导师,虽然没有六师名声显赫,但也有各自的学说,影响很多人。另外有一部分印度人,听到佛陀即将诞生世间的预言,耐心等待佛陀诞生。
因此,印度当时的宗教信仰情况大致可划分为三类:
第一类:已经信仰其他宗教
第二类:正在选择信仰宗教
第三类:等待佛陀诞生世间
面对此状况,弘法时应该注意宗教学派与无信仰人士之间的摩擦。在未弘扬佛法之前,双方就可能已经产生误会成为敌人,触犯国家法律,严重影响佛教的传播,还有可能遭到诽谤,被国家政府取缔。
1.2 首批六十位阿罗汉外出弘法的计划
在佛陀觉悟后的短短五个月内,阿罗汉的人数就增加到60位,分别是五比丘、耶舍与耶舍的54位好朋友。当时世上有61位阿罗汉(含佛陀),但与当时数以亿计的人类相比,已脱离轮回束缚的人还属于极少数。
佛陀用智见详查弘扬佛教的可能性,发现世间还有烦恼少且具足证悟佛法的人。于是佛陀决定派送60位阿罗汉弟子至四面八方弘法,临行前佛陀告诫他们:
“诸比丘,我已从世间或天界的桎梏中获得解脱,你们也从世间或天界的束缚中获得解脱。
诸比丘,去吧,出于对世界的慈悲,为了大众的善益和福祉,为了人天的善益和福祉。诸比丘,不要两人同去,要从事理上传授善于始、善于中,善于末的佛法,宣扬梵行。
有些众生,眼中只有一点点尘土,他们闻法后,灰尘将散落,明了佛法。诸比丘,为了宣说佛法,我也将前往优楼频螺。”
弘法初期,佛陀还没有名满天下。佛陀先给个人讲法,再给一组人讲法,然后才给大团体讲法。谁具足圆满证悟佛法的因缘,佛陀就先去度化谁,依据慧根差别,宣讲适合的圣法,由易到难次第讲解。基于此因,证得阿罗汉的人数快速增长,有的早上听法下午便证悟,有的会在7天后证悟,有的会在15天后证悟。
为了度化迦叶三兄弟优楼频螺迦叶、那提迦叶和伽耶迦叶,佛陀前往优楼频螺,兄弟三人各有500、300和200名弟子。佛陀多次化现神通,终于让优楼频螺迦叶放下偏见请求出家。佛陀让他去向弟子们告别,弟子们将身上的资具丢入水中,决定与师父一同出家。佛陀同意他们加入僧团,并亲自给他们授了大戒。
两个弟弟看见水上漂浮的资具,立即询问兄长,得知一切真相后,也丢掉自己与弟子们的资具,决定一同出家,于是又有1003位新比丘加入了僧团。
佛陀与1003位弟子来到伽耶舍闍,因为这些新比丘此前是从事祭火的苦修者,所以佛陀宣说了适合他们的佛法——《一切燃烧经》,让他们当下断除一切烦恼证得阿罗汉果,也让佛陀又多了1003位阿罗汉。
之后,为了度化摩揭陀国的频毗莎罗王,佛陀与1003位阿罗汉来到王舍城,临时住在棕榈树林。频毗莎罗王曾与佛陀约定:如果佛陀觉悟成道,要回来度化他。听了佛陀宣说的佛法,频毗莎罗王即证预流果,而后虔诚邀请佛陀及其弟子们在第二天到宫中用斋。
第二天早上,饭食完毕后,频毗莎罗王将迦兰陀竹林园(竹林精舍)供养给佛陀,这是第一座佛教道场,也是比丘僧团的专供住所。后来有很多善信也建造寺院供养比丘僧团。
1.3 以波罗提木叉为指导方针将佛法弘扬至全世界
佛陀觉悟后的九个月,在竹林精舍讲法期间,佛教就增加了多位阿罗汉。三月十五日当天(万佛节),1250位阿罗汉自动前来结集,其中有迦叶三兄弟的1000位弟子,舍利弗和目键莲的250位弟子。他们此次不约而同地返回竹林精舍,就是为了朝拜佛陀。五比丘并没有参与此次结集。
此次结集中,佛陀任命舍利弗为右手大弟子,目键连为左手大弟子。同时还向前来结集的1250名阿罗汉首次也是唯一一次宣讲“波罗提木叉”,并以此作为弘扬佛教的指导方针。
波罗提木叉的内容分三部分:
第一部分:弘扬佛教的理念
佛陀宣讲了三项,分别是:
(1)忍辱为至高的磨练
(2)诸佛都说涅槃为至高无上的
(3)杀害他者不名为出家人 ,恼害他者不名为沙门
讲说此法是因为佛陀知道在弘扬佛教的过程中,必定会遇到各种不同的意见。佛陀告诫众阿罗汉,要让世人了解佛教的最高理念:佛教教义致力于让众生脱离生死轮回。于此过程中,修行人为消除烦恼需心怀忍辱,以证入涅槃为最高生命目标。要有优秀的沙门作为老师,教导指引自己走向涅槃,如此才能成功地脱离生死轮回。
第一部分告诫是:培养正见,让众人对消除烦恼有正确的认知。
第二部分:佛教的原则
佛陀宣讲了三项,分别是:
(1)诸恶莫作
(2)众善奉行
(3)自净其意
讲说此法是因为佛陀希望众阿罗汉能让世人明白,脱离轮回应众善奉行而不是造作诸恶。要想众善奉行就要先诸恶莫作,因为造恶是生死轮回之因。与此同时,应积极持续积累福德,形成习惯,促进第三阶段自净其意的实现,即是要以正念护心,坚持每天打坐修行,让心透明光亮地静定在身体中央。此乃佛陀觉悟并证入究竟涅槃之道,只有自己才能实现。
第二部分:培养正思惟,让众人对消除烦恼具足正确的想法。
第三部分:弘扬佛教的方法
(1)不诽谤他人
(2)不侵害他人
(3)摄护波罗提木叉
(4)饮食应知节量
(5)深居简处于幽僻之地
(6)精勤于修习增上定
讲说此法是因为佛陀希望众阿罗汉能为世人讲说佛法,以和平的方式让世人离苦得乐。同时也想让世人明白,佛教是和平的宗教,这在众阿罗汉四处弘法中得到充分体现。世人不仅可以将此作为榜样,精进修习自己以达到究竟解脱,同时也可以以此为标准,过着和平安乐的生活:
(1)正语的标准:不讲抨击谴责他人的言语。
(2)正业的标准:不做侵扰伤害他人的行为。
(3)正命的标准:以正当的职业谋生而不破戒。
(4)正精进的标准:勤勉精进且食知量,修习心不沉迷于爱欲。烦恼大肆生起之因是不懂知量使用四事,使心成为烦恼的奴隶。
(5)正念的标准:以正知修行念,乐于选择寂静且远离烦恼之地居住。
(6)正定的标准:心每天都乐于修禅定,且邀请他人一同修习。禅定是圆满修习八正道的唯一之路,而八正道是断除心中烦恼的途经。修习八正道,最终能如佛陀一样觉悟佛法,成功脱离生死轮回。
第三部分告诫是:阿罗汉要在日常生活中作为榜样以及成为导师,将脱离生死轮回的八正道教授给世人。
弘扬佛教的指导方针,从佛陀向众阿罗汉宣讲“波罗提木叉”那天起正式确立。无论何时,后世弟子都应将“波罗提木叉”奉行为指导方针。过去诸佛,都以“波罗提木叉”作为弘扬佛教的指导方针。“波罗提木叉”是每一尊佛陀成功弘扬佛教的固定方式。
1.4 作为弘法者的阿罗汉之德行
佛陀时代弘法初期,虽然佛法还没有很多的教义,但当大众见到个性谦逊、德行可敬、肤色皓洁,脸上闪耀着快乐的阿罗汉时,都会感到惊奇并生起信仰心。大众都想供养阿罗汉,听闻他们开示佛法。只是通过外表,就已经坚信他们是卓越的福田,坚信向他们作供养必定得到大功德。如果有缘听闻他们开示佛法,也必定会生起智慧,提升自己如他们一样具足圆满的信仰。因此,各地民众纷纷前来向众阿罗汉作供养与听闻佛法。虽然还没有很多的教义,但佛教却快速传播开来。
佛教能如此快速广泛地传播,是因为作为弘法先驱的众阿罗汉,具足圆满的善知识德行,可以代替佛陀宣讲佛法。将佛陀传授的教法,结合修习八正道断除烦恼的经验,教导一切大众。
善知识的德行
作为弘法先锋的众阿罗汉,所具足的善知识品行有七种:
(1)深受爱戴(piyo):有缘得见的人会身心愉快、想亲近、想请教。清新明亮的外表,让所见的人感到舒心无烦闷,就如同望着皎洁柔和的明月。
(2)备受敬重(Garu):身、口、意清净,亲近时有温馨的安全感,感觉在生命遇到危险时能作为依靠。
(3)值得赞扬(Bhāvaniyo):是智者、圣人、博学多闻,具足世俗与佛法博大精深的智慧,明了脱离苦与烦恼,证得究竟涅槃之道。
(4)善于演说(Vattā):明智的教导;明智的鼓励;明智的提醒;明智的指出未来生起的各种罪恶和危险;明智的说服对方解决已发生的错误,以此进行改善与提高;明智的支持团体持之以恒地行善积德,直至断除一切烦恼与痛苦。
(5)容忍言词(Vacanakkhamo):宁静淡定地面对各种问题与言词,不会愤怒与恼火,也不说此问题是善意或恶意,只是倾听并清晰的给出完整、清楚、深刻的理由,能真正地解决各种问题。
(6)言词深刻 (Gambhīrañca Kathaṅ kattā):可以清晰地由易到难的解释修习世间法与出世间八正道的方法,让听法的人明了并次第实践教法、道行与通达,直至证入内在的四圣谛。同时可以通过四圣谛消除心中一切烦恼,证得九出世间法,即四圣道、四圣果与涅槃,成为断尽烦恼的阿罗汉,就如同他自己一样能证悟佛法。
(7)不引人入歧途 (No caṭṭhāne niyojaye):不教导大众放逸的生活,指引大众弃恶从善,迈向涅槃之道。让大众持之以恒地修习八正道,迅速脱离生死轮回的束缚。
佛陀时代初期,虽然佛陀宣说的教法还较少,但因众阿罗汉圆满具足善知识的品行,佛教快速地弘扬至各方,越来越多的人在佛门中剃度出家。
2. 佛陀时代中后期的师资培养
2.1 鼎盛时期的佛教局势
弘法初期的20年间,佛陀带领众阿罗汉四处弘法利生,居无定所。第21年的雨季安居,佛陀与僧团来到舍卫城,从此在给孤独富翁供养的祇园精舍中度过了十六年雨安居,在维莎柯优婆夷供养的普盘寺中度过了九年雨安居,每年在两地相互交替居住。
雨安居结束后,为了度化众生,更广泛更稳定地弘扬佛教,佛陀与僧团决定离开舍卫城云游四方。九个月后,佛陀与僧团再次回到舍卫城度过三个月的雨季安居。
祇园精舍与普盘寺,成为佛陀时代后期25年弘法利生的中心。摩揭陀国王舍城的竹林精舍,则是佛陀时代早期的弘法中心。
2.2 九部经 (navaṅga-satthusāsana)
佛陀时代初期,虽然佛陀的教法还不多,但这种状况随着时光的流逝发生改变。之后,佛法得到广泛弘扬,比丘及信众的人数也日益增长,遍布各个地区。
仅仅20年间,佛法就广为人知并深受信仰,远胜过其他外道宗教。佛陀的教诲可归纳为九类,称为“九部经”:
1.契经(Sutta,又作修多罗):以散文体为主的经典。如:《大般涅槃经》等,律藏与义释也包含其中。
2.应颂(Geyya,又作祇夜):佛经中以歌颂形式出现的诗文和归纳的诗偈。如:将前经文要旨简颂一遍,或将前数经的名目连成偈语,成为录偈,方便记忆。
3.记说(Veyyākarana,又作伽罗那):对经、律进行分别、解答问题的长行散文,和章节内不包含诗体的偈语。如:论藏与无偈经,不被包摄于其他八分的佛语。
4.讽颂(Gathā,又作伽陀):讽诵偈颂,以讽诵法记于心中,说法时随诵随说。如:长老偈、长老尼偈、经集中不名为契经者。
5.无问自说(Udāna,又作优陀那):一些感叹、敦促学佛的颂偈。如:与悦智偈有关的八十二部经文。
6.如是说(Itivuttaka,又作伊帝目陀伽):以“世尊如是说”方式开始的一百一十部经文。
7.本生(Jātaka,又作阇陀伽):佛陀前世身为菩萨修波罗蜜的故事,共有五百五十本生。
8.未曾有法(Abbhūtadhamma,又作阿浮陀达磨):稀有未曾见的法经。开头说:“诸比丘!于阿难有四种稀有未曾见之法”。
9.智解(Vedalla,又作毗佛略):叙述深广法义的经典,由浅到深次第地问答,使问者得到满意的答案。如:《大智解经》、《帝释所问经》、《正见经》。
佛陀入涅槃后,僧团对佛陀的教诲九部经重新整理归类,最终集结成《三藏经》,包括经藏、律藏与论藏,传承至今。
2.3 未成为阿罗汉的弘法者所具足的德行
九部经广泛弘扬时期,佛陀除了派众阿罗汉外出弘法之外,还坚持培养未成为阿罗汉的比丘,让他们具足弘法者的德行。佛陀使用“七善法”培养弘法者,让他们在自我训练的同时,也能履行弘法事务。“七善法”为:
(1)知法 (Dhammaññutā):明了佛法
为成为具足知法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!明了契经、应颂、记说、讽颂、无问自说、如是说、本生、未曾有法、智解,可称之为知法。”
弘法者首先要能分清言论是否属于佛陀教诲,才能如法修行不远离佛陀教法。否则有时会错误跟随大众,人云亦云,误认为那就是佛教教义。
基于此因,比丘的第一法务就是认真学习钻研《三藏经》,了解佛陀修波罗蜜的事迹,从佛陀最初作为菩萨修波罗蜜,到证悟佛法,到入涅槃。了解了佛陀的所有事迹,就会明白自己应做什么,不应做什么,如此才能遵循生命的目标前行,灭尽一切烦恼,证得究竟涅槃。
通过学习《三藏经》正确明了修波罗蜜、证悟佛法及弘扬佛教的事务的比丘,可以称为了解佛法的人,即知法者。
(2)知义 (Atthaññutā):明了法义
为成为具足知义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!融会贯通的明白佛法含义,并能正确有效运用,可称之为知义。”
明白佛陀宣说的佛法后,还应继续钻研,理解其更深寓意,并将佛法运用到日常生活中,次第获得领悟,更深入理解佛法所蕴含的真理。
通过精进修习正确明了佛陀所说之法的比丘,可以称为了解佛法涵义的人,即知义者。
(3)知己 (Attaññutā):明了自己
为成为具足知己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!了解自己是具足信、戒、闻、施捨、慧与辩才的人,可称之为知己。”
通过精进修习明白佛法及其深奥涵义,必可如法修行,不致因放逸而误入歧途。
修行中依然存在“陷阱”,因为自身并不明白心与心中烦恼的特征,不知道烦恼有多少,只知道烦恼令人烦躁。如果修行者不认真省思自身的德行,就容易气馁,认为自己无论如何精进修行,都不会有机会证入涅槃,于是就会放弃修行。
也有人取得一些进步,就感觉内心舒畅、轻柔与舒服,了知三法印,便好像不再执着一切,自认为已灭尽烦恼,但是当认清自己其实并没有达到灭尽烦恼的境界时,为时已晚。
因此,为了避免此类“陷阱”,佛陀教导比丘要用信、戒、闻、施捨、慧与辩才作为衡量德行的标准,评估自身的德行。若比丘经常以此六项评估自身德行,就会知道自己需要改正哪些缺点,认识自己距离佛陀或阿罗汉还有多远?如此,日后才能更加精进修行,提升自身的德行。
如实正确评估自身德行的比丘,可以称为了解自己的人,即知己者。
(4)知节 (Mattaññutā):明了节量
为成为具足知节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!懂得止足节制接受衣、食、住、药的人,可称之为知节。”
经过估量而知德行后,便是增长德行。德行是证得高深佛法的基础,也是消除烦恼的工具。以简单的方式提升正念与智慧,估量与节制使用“四事”,使其刚好满足比丘的日常修行生活,不要生起渴望或成为渴望的奴隶。佛陀强调“接受四事”,坚信应从自身开始克制与预防,使用“四事”时不疏忽放逸,才不会生起渴望的烦恼。
如果能在“接受四事”中修习正念与智慧,同时也是在为理解深奥的佛法奠定坚实的基础。
因此,通过训练自己而懂得适量的接受四事之比丘,最后也能对任何事情把握好方寸。如此则可以称之为了解节量之人,即知节。
(5)知时 (Kālaññutā):明了时间
为成为具足知时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!懂得什么时候是学习时间,什么时候是请教时间,什么时候是精进修行时间,可称之为知时。”
精进训练自我、明白佛陀的教诲、理解深奥的法、懂得评估自身的德行并了解估量之后,就要用充足的时间精进打坐修行。否则,就无法让自己成为自身的圆满依靠。
为证入自身最高依靠——佛法,应明了佛法,同时严谨精进修习,让心变得越来越清净明亮。
基于此因,比丘应:(1)充分利用时间勤勉精进学习、钻研佛法;(2)有疑问时应向明了之人请教,解决心中疑惑;(3)持之以恒精进打坐修行;(4)为长久打坐修行而远离人群。
此四项法务是证入佛法的核心条件,比丘应先重视此四项法务,再实践其他法务。
了解四项法务的重要性并精进实践的人,必能把握时间,明白生命有限,时光流逝,并充分利用时间精进修习波罗蜜。
正确对待时间,使用时间圆满利益自身的人,可以称之为了解时间的人,即知时者。
(6)知众 (Parisaññutā):明了众人
为成为具足知众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!要具体了解各类人,分辨哪些是帝王,哪些是居士,哪些是沙门,并懂得他们如何行、站、做、静,如此可称之为知众。”
循序渐进培养自己成为具足知法、知义、知己、知节与知时的人,可称作是自身的圆满善知识,可成为世人日常生活的榜样,能教导世人,使其生起信仰。世人信仰后,就会遵循教诲进行实践。
让大众生起信仰的比丘,需具足可敬的德行与庄严的外表,还应了解大众并言行举止得体。比丘要了解对方的风俗与传统,才能更合适地教导对方,成为同门道友的榜样。
精进修习而圆满具足以上条件的比丘,可以称之为了解众人的人,即知众者。
(7)知人胜如 (Puggalaññutā):明了人之胜劣
为成为具足知众者,佛陀曾开示:
“诸比丘,一般人可以分为两种,一种想见圣者,一种不想见圣者。没有信仰的人应被责备,有信仰的人应接受赞美。
想见圣者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想听闻正法,一种不想听闻正法。
想听闻正法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倾耳闻法,一种不倾耳闻法。
倾耳闻法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是闻法后能受持,一种是闻法后不能受持。
闻法后能受持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是会闻法观义,一种是不会闻法观义。
会闻法观义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是知法、知义后能依法修行,一种是知法、知义后不能依法修行。
知法、知义后能依法修行的人分为两种,一种是修行利己不利他,一种是修行利己也利他。
诸比丘要了解这两类人,要懂得知人胜如。”
比丘是世间真正的福田,其他外道无法可比。比丘们一直履行卓越的善知识职责,改善世人的身口意,帮助世人脱离苦海。
了解每个人的根机,使用正确的训练方法,才能提升内在德行,虽然还没能灭尽烦恼,但却逐渐接近涅槃之道。
圆满履行善知识职责的比丘,可以称之为了解他人的人,即知人胜如者。
佛陀用“七善法”训练还未成为阿罗汉的比丘,使他们具足弘法者的德行。佛陀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入涅槃,佛教存世越久,就越能体现佛陀觉悟的价值。如今佛陀和众阿罗汉都已入涅槃,下一尊佛陀也还要很久才会应现世间,在这漫长岁月中,世人在觉悟的路上会处于无明的状态。
因此,佛陀在入涅槃前,尽可能多地向人与天人普及佛法。佛陀入涅槃后,已被佛陀训练好的人与天人,将续佛慧命,其心中的佛法将代替佛陀成为导师。到下一尊佛陀诞生世间时,这些人与天人,也将协助佛陀弘法利生,帮助众生脱离生死轮回。
2.4 适宜证入佛法的人的素质
圆满具足“七善法”的比丘增多后,佛陀便增加了两项教诲:训练事务与训练道场。
两项教诲旨在让比丘了解弘扬佛教的方法,令更多人证悟佛法,令佛教基础更稳固。令众比丘如佛陀一般,虽然一人弘法利生,也能在短时间内将佛教弘扬至四面八方。
觉悟佛法的快慢,取决于出家前自我训练时所奠定的根基。根基圆满的人能轻易证悟佛法,根基不够圆满的人,需要精进,勉励训练自己,培养消除烦恼的品德。
适合证悟佛法者的五个素质 :
(1)对佛陀证悟的法坚信不移。
(2)具足健康,没有先天性疾病。
(3)正直诚实、不炫耀、不虚伪。
(4)具足持之以恒的精进力。
(5)具足生灭随观智(思惟智)。
佛陀认为一个人如果在适合证悟佛法的道场修行,并具足上述五素质,必定会迅速证悟佛法。如果有缘得到佛陀亲自教诲,则会加快证悟,“早上接受教诲,下午便可证得阿罗汉。”
2.5 适宜证入佛法的寺院的条件
最后25年的雨季安居,佛陀都在祇园精舍与普盘寺度过雨季安居,这两处道场成了众比丘弟子的结集地,他们从四面八方前来拜见佛陀,向佛陀请教各种问题。每天也会有成千上万的民众来听闻佛陀讲法。如果开示特殊内容,听法民众会多达上百万,道场内人山人海,溢满无隙,直达场外,乃至没有修行场地培训新比丘。
因此,佛陀告诫众比丘听完佛法开示后,寻找适合自己的修行地,佛陀开示:
“诸比丘,那是树根,那是空房子,你们应该在那如法修行,不应放逸,也不要让痛苦跟随自己,这是我对你们的谆谆教诲。”
佛陀认为,应该选择适合证悟佛法的地方修行,常住于此,全身心投入修行,不让任何事情干扰。
圆满的修行场所应具足五个条件:
(1)荫凉清静,远离毒虫与猛兽的侵扰。
(2)“四事”充足,能维持日常生活。
(3)有圆满具足教法、道行与通达的常住长老比丘。
(4)有专心研习佛法与精进打坐修行的比丘。
(5)日常生活中,有长老比丘指导禅修。
为证悟佛法,合适的禅修道场或环境良好的寺院至关重要。人虽然圆满具足证悟佛法的素质,但修行场所肮脏杂乱,“四事”供养拮据,没有长老比丘作为修行榜样,同门道友不热爱修行,分住且形同陌路,没有长老比丘教诲或指导禅修方面的话,很难证悟佛法。
因此,素质具足的修行者与适合修行的场所,两者在弘扬佛教时缺一不可。即便有素质具足的修行者,但修行场所不合适,就不能证悟佛法。或者修行场所合适,但没有素质具足的修行者,也不能证悟佛法。因此,必须同时有素质具足的修行者与适合修行的场所,才能有机会证悟佛法。
基于此因,通过“四习性”与“三无戏论法”的基础培训,让受训比丘具足适合证悟佛法的五个素质。培训新比丘时,戒师和法师在场监督、指导、亲自示范与培养习惯,营造适合证悟佛法的道场环境,不肮脏杂乱,四处整齐干净且绿树成荫,令人心情愉悦。这样的道场,无论在城市中还是丛林里,总会有一个角落适合证悟佛法,再加上圆满具足的五个素质,便更有机会证悟佛法。
培养师资的重点:
1. 佛陀培养两组人成为弘法者,第一组是:断尽烦恼的阿罗汉;第二组是:精进消除烦恼的比丘。
佛陀培养阿罗汉(第一组)时,宣讲了“波罗提木叉”,并以此作为弘扬佛教的指导方针,同时开示了八正道,让阿罗汉们将此圣法运用于弘法中。因为众阿罗汉每天都如法修习八正道,所以他们德行可敬、修行严谨,备受众人的信仰,令佛教快速弘扬。
至于第二组弘法者是精进消除烦恼的比丘,佛陀教导他们适宜证悟佛法的五个素质,以及适宜证悟佛法的寺院的五个条件。
为培养圆满具足证悟佛法的素质,培训新比丘时,戒师和法师应教导新比丘们依照“四习性”与“三无戏论法”如法生活,懂得守护根门,饮食节量并精进打坐修行。若众比丘持之以恒如法训练与实践,适合证悟佛法的五个素质会随之增长。
教导“四习性”与“三无戏论法”后,戒师应指导弟子们学习与了解《三藏经》中各类佛法经典。
学习与了解经典不仅能提升比丘的自身德行,还能丰富他们用于教导大众的佛法知识。
任何遵循上述指导方针发展的寺院,必定具足适合证悟佛法的五个条件。
2. 成为他人老师必须具足两个条件:(1)可成为他人的榜样;(2)可成为他人的善知识
佛陀时代初期,虽然佛陀的教法还不多,但有德行可敬的众阿罗汉作为善知识,结合佛法知识与修行经验,能成功地将佛法广泛的弘扬到各地。不仅让众人了解佛教,对佛教生起信仰,还让众人如法修行并证悟佛法。
后来当教法已经增多了之后,便尽快培养可担当老师的比丘。虽然有的比丘还没有断尽烦恼,但是依照“七善法”精进修行,修习知法、知义、知己、知节与知时,消除自身烦恼,成为世人的榜样。修习知众与知人胜如,成为世人的善知识,引领世人灭尽心中烦恼,证入究竟涅槃。
3. 知量是佛教培养老师的重要原则
无论是灭尽烦恼的阿罗汉,还是没有灭尽烦恼的比丘,无论是信仰者少的初期(供品不多),还是信仰者逐渐增多的中期,乃至佛教最鼎盛、信仰者众多的时期(供品精致充足),可以供养所有僧众,佛陀都要求僧众使用“四事”时不放逸,对日常生活保持省思。
可注意在佛陀时代初期,“波罗提木叉”被定为弘扬佛教的指导方针。经中反复强调,众阿罗汉需食事知分量,为世人树立榜样,不为信众带来负担。另外佛陀还告诫未成为阿罗汉的比丘:即便还没有灭尽烦恼,依然得“知节”克制烦恼,接受供养时懂得止足节制。
无论是弘法初期还是繁荣鼎盛时期,佛陀都一直教诲僧众“懂得知量”,并曾直言:不懂得知量的人,不是佛陀的弟子,而是“财相续者”。佛陀的弟子,必须懂得知量,成为“法相续者”。
作为佛门导师,若没有训练知量使用“四事”,便无法克制烦恼,更无法成为好老师或弘法者。因此,应在懂得估量的基础上培养佛门导师。
三、佛陀的法务:奠定佛教的稳固
起初,世间只有佛陀觉悟佛法,脱离轮回。后来世尊慈悲度化众生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教化众生,令从最初几个到之后成千上万的有缘人,证悟佛法,脱离生死轮回。拥有许多虔诚的信众,也有许多善男信女皈依佛门成为四众,佛教四众包括比丘、比丘尼、优婆塞与优婆夷。从弘法初期至鼎盛时期,佛教四众齐心协力,弘扬佛教至四面八方。
佛陀的教化如同第一盏明灯,照亮了黑暗已久的世间。佛陀将明灯传给弟子,如此一传十、十传百,最后照亮了整个世界。
佛教四众逐渐增多,为佛教长存世间,佛陀加速“创建稳固的佛教”。佛陀入涅槃后,佛教四众依旧和睦相处,且有更多人证悟佛法,共同护持佛教度过各种难关(如:日常之苦的问题、五类魔的问题、魔王的问题)。
加速创建稳固的佛教分四个方面:
1)佛教界的稳固
2)僧团的稳固
3)佛法戒律的稳固
4)证法的稳固
只要俱足四个方面的稳固,佛教就不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。
1. 佛教界的稳固
佛教界的存在建立于对“道德负责”的基础上,若其成员对道德不负责,佛教就会陷入危机。对道德负责在任何时期都是佛教稳固的基本条件。
佛陀曾在《教授尸伽罗越经》中开示对“道德负责”的问题。该经是佛陀为一位年轻人解决生活问题(居士子尸迦罗越)而宣说的法。该男子是亿万财产继承人,因为无知,对道德不负责,而逐渐变得一无所有,父母遗留的财产慢慢化为乌有,家族也接近灭亡。如果这位男子无缘得到佛陀的指点,他将无法化腐朽为神奇,转危为安。
长老比丘曾赞美《教授尸伽罗越经》是佛陀对佛教徒的戒律开示最完整的一部经。
基于此因,该经被当作“建立佛教界的范本”,令佛教长存至今。
学习《教授尸伽罗越经》,了解佛陀如何建立佛教徒的责任感。学习与思考之后明确:为创建稳固的佛教界,应该结合以下四项因素训练佛教徒,令其成为对道德负责的善人:
1)对道德负责的个人因素:训练自己成为不危害团体的人,不以身与口造恶,即“四业垢”(Kamma-kilesa):杀生、偷盗、邪淫与说谎。佛教徒要舍离这些行为,因为这些行为是导致社会产生谋杀、抢劫、强奸与诽谤等各种犯罪问题的原因。
2)对道德负责的集体(社会)因素:训练自己成为不破坏团体(社会)公平的人,不以意造恶,即“四不应行” (Agati):因贪欲而偏心,因嗔恚而偏心,因愚痴而偏心,因恐怖而偏心。因为这些行为是导致社会产生贪污、刁难、破坏准则与政治黑暗分裂等各种社会问题的原因。
3)对道德负责的经济因素:训练自己成为不以损害他人道德方式谋生的人,不从事不正当的事业,即“邪命”:贩卖武器、贩卖人口、贩卖动物令其被宰杀、贩卖烟酒(包括各类毒品)与贩卖毒药等等,这些事业是导致社会产生各种违法犯罪问题的原因。同时,这些事业会导致更多人走向“六损道”(Apāyamukha):喜好饮酒、游乐街衢、出入娱乐场所、沉迷赌博、结交恶友与好吃懒做。这些行为都是导致贩卖毒品、走私军火、卖淫嫖娼、赌博、外债、劳工等各种不正当职业产生的原因。
4)对道德负责的六方因素:训练自己成为“团体的挚友”,负责照顾周围六方的人,即“护持六方”(Disā):前方(父母)、右方(师长)、后方(妻儿)、左方(朋友)、下方(奴仆)、上方(沙门)。培养善人的团体,防止像家庭问题、青少年问题、教育问题、配偶问题、邻居问题、工作问题与宗教问题等社会问题在周围人的身上发生。
因为没有人能独自存活于社会中,我们需要相互依靠,有责任护持六方。我们应邀请他人一同行善,如此社会才会变得幸福和谐,出现众多相互扶持的善人团体。在遇到因业力而现起的危险,或遭到恶人侵扰时,能相互帮助共度难关。
为在护持六方时有所获益,本人应忠于六方,(1)认真履行职责与工作;(2)真诚对待他人的话语或行;(3)全心全意行善。
对六方的认真、诚意及全心全意,将会转化成为一股纯净的力量,推动六方,乐善好施,励志六方成为社会善人。自身及他人所造业的果报现起,令他们坚信善恶果报的真实存在,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。
佛陀指“六方”是整个社会结构布局中最小的单位。若每个人都能护持自己的六方,令其圆满具足四项因素,那么当每个人的六方聚集时,就会成为一个善人团体。
由善人形成的社会,将会是一个凝聚道德力量及团结统一的社会,每个人都对自己的道德负责。如果每个人的六方都能持之以恒行善,就会形成一个护持佛教长存世间的善人团体。就好比一个立体正方形,由六面善行围墙组合而成,捍卫佛教稳固长存世间。
若个人因素、集体因素、社会因素及六方因素形成坚固的围墙,捍卫整个社会,不仅能建立一代又一代的善人,还能提升团体的道德,持续护持与稳固佛教,令佛教长存世间。
富有道德的社会能关闭恶道之门,打开善道之门,推动社会各个方面的发展。即便佛陀已入涅槃,也能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脱离生死轮回的束缚,圆满证入涅槃。
因此,护持佛教稳固长存的社会,将是一个有能力训练民众成为善人的社会,一个让每个人都具备对道德负责的个人因素、集体因素、社会因素及六方因素的社会。
除了能构建真正和谐的社会以外,民众也有机会通过训练消除心中的烦恼,一代代追随佛陀,脱离生死轮回。
2. 僧团的稳固
佛陀住世时,佛教曾多次遇到危机,但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。佛陀在将入涅槃时意识到,佛教长存世间需依靠僧团的稳固与团结,如此才能在未来保卫佛教渡过难关。
基于此因,佛陀居住在摩揭陀国王舍城外的灵鹫山时,曾吩咐阿难紧急召集王舍城的比丘,到讲堂聆听佛陀的重要训诫。之后,以此训诫作为僧团管理的准则,确保佛教长存世间。
王舍城的比丘结集后,佛陀便坐上座位,宣说僧团管理的准则。这些准则是佛陀长期在用的“七不退法” (Aparihāniyadhamma):
1.诸比丘,时常集会,举行会议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2.诸比丘,团体同时集会和散会,共同行动,一致完成僧团的义务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3.诸比丘,不要颁布没有颁布的事件,不要废除已经颁布的事件,依据已制戒律行事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4.诸比丘,尊重、恭敬、供养戒腊长、资历深的僧团长老,听从他们有益的教诲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5.诸比丘,对生死轮回不起爱染,不执著贪欲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6.诸比丘,以隐居山林为乐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7.诸比丘,只要诸比丘善护其念,使得未来之良善同梵行者能来,已来之良善同梵行能安住。僧团不但不会衰落,反而会兴盛。
佛陀为比丘开示“七不退法”,旨在让僧团保卫佛教长存世间。管理机构或国家,令其发展而不衰落,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如果管理方法正确,可以获得长远发展,但如果管理方法不正确,就会逐渐走向衰落。
佛教自创立至今已有2500多年,这个古老而庞大的团体,比世界上任何其他团体的历史都悠久。是因为僧团一直遵循佛陀的教诲,并有效管理团体。
“七不退法”将僧团管理分三方面:(1)良好的团体管理;(2)良好的人员培训;(3)与各地僧团保持良好的关系。
1.良好的团体管理
第一项至第四项不退法为:良好的团体管理。
第一项不退法:“时常集会,举行会议” 。
时常举行会议是维护团体事业长期和谐统一的重要因素,经常会让团体中人员生起三种好感:
1)感觉自己是团体的主人。
2)感觉自己有机会建设团体。
3)感觉自己是团体的负责人。
拥有此三种感受,团体中成员必会齐心协力投入团体事业,全身心护持团体利益,将整个生命都奉献给团体。这就是时常举行会议所带来的影响,也是让佛教稳固长存世间2500多年的原因。
第二项不退法:“团体同时集会和散会,共同行动,一致完成僧团的义务”。三项一致体现出团体的统一,成员的和合,以及与团体同甘共苦的意愿。只有如此才能完成团体的事务,在有限的时间内成功实现所树立的目标。当团体遇到危机时,成员不知疲倦齐心保卫团体,成功度过危机,这是团体团结一致的力量,也是让佛教长存至今的原因。
第三项不退法:“不要颁布没有颁布的事件,不要废除已经颁布的事件,依据已制戒律行事” 。
此项不退法是佛教稳固的根本。一个国家要实现稳固,就必须颁布“宪法”。宪法是一个国家的最高法律,每个人都必须遵守,任何人都不得侵犯,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更改。宪法是国家的根本大法,按照自己意愿随意更改,等同于直接侵犯国家政权,如此会导致社会与国家混乱,最后走向灭亡。
佛陀制定的戒律等同于国家的宪法,如果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更改,也等同于直接侵犯佛教的稳固结构,会让僧团产生错误的行为,让信众对佛教失去信仰,各种罪恶也会随之生起,最后导致佛教从世间消失。
因此,僧团应认真学习与实践佛法戒律,圆满具足三点:教法(理论)、道行(实践)与通达(修行成果)。倾注生命精进修行,次第证悟佛教中不同等级的圣果。即便只是证得初级佛法,也依然可以维护佛教稳固发展,不会令佛教在世间消失。这就是遵守佛法戒律的威德力,僧团应积极学习与实践,让佛教持续稳固,让僧团持续和合统一。
第四项不退法:“尊重、恭敬、供养僧团主席,戒腊长、资历深的僧团长老,听从他们有益的教诲” 。
互相尊重是僧团管理的重点,僧团长老包括:(1)出家久、年纪大的长老比丘;(2)戒腊长的长老比丘;(3)戒师(僧伽父);(4)僧伽导者,被选为僧团领导,管理该僧团的比丘。
僧团管理应遵循两个原则:(1)权力监护方面:尊重与遵从上级的教诲;(2)行为方面:尊敬与听从戒腊长、模范长老比丘的教诲。
尊重与听从长老比丘的教诲,有利于维护僧团的稳固统一。具足教法、道行与通达的模范长老比丘,将在修行上给予孜孜不倦的教诲,直至证得究竟涅槃。这是相互尊重与敬仰的威德力,将令佛教一如既往的稳固与统一。
2. 良好的人员培训
第五项与第六项不退法为:良好的人员培训。
第五项不退法:“对生死轮回不起爱染不执著贪欲”。
此项不退法旨在让团体中的比丘懂得知足地生活,懂得按照生活所需,知量接受与使用“四事”。不成为信众的负担,有效地控制烦恼,成为信众日常生活中的榜样,让信众对佛教生起信仰心。
不懂得知量接受与使用“四事”,会让我们的渴望或欲望肆无忌惮地增长,生起想获取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等念头,也会想成为有名的人等。但是得到满足后,又生出厌倦,不想再如此。这些想拥有、想成为或不想拥有、不想成为的念头,是我们造恶业之因。让我们的日常生活生起各种各样的问题与痛苦,最后转变成让我们不断流转于生死轮回中的业果。
任何一个僧团,若僧团成员的整颗心都被欲望充斥,嫉妒、诽谤、相互攀比、控告上级,或为财富与地位打击他人,此僧团内部必定分裂。
任何一个僧团,如果训练自己按照生活所需知量接受与使用“四事”,不被烦恼控制,此僧团必定和谐安乐、值得信仰。信众也会想亲近僧团,渴望听法与修行,并全心全意护持佛教。因为许多信众常来寺院布施、持戒与打坐,寺院也不会荒废,如此,佛教便可保持长久稳固。
第六项不退法:“以隐居山林为乐”。
此项不退法旨在希望团体中的比丘,能以精进修行灭尽一切烦恼,度化一切众生脱离苦海,证入究竟涅槃。这是于佛门中出家的最高目标,也是传承佛陀教法的伟大法务。
通过精进修行净化心灵,僧团会变得更加美好与繁荣。假使僧团于何时舍弃精进修行,佛教就会在那时走向衰落。因为到时候便没有人证悟佛法,就算是初级的证悟也没有。精进修行应具足的条件之一便是于寂静荒芜之地修行,而白天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,夜晚没有杂音,圆满这些条件的地方便是山林。
若僧团以精进修行净化心灵,此僧团中的沙门必定安分庄严且值得信仰。不仅能成为人与天的信仰对象,还能成为世间卓越的福田。有缘供养他们定获大功德,有缘听闻他们宣说佛法,也定能快速证入内在安乐。精通教导禅定的比丘人数也会逐渐增多,修习八正道而证悟佛法的人数也会增长。越来越多的比丘继承佛陀宏愿:度化众生证入涅槃。
3. 与各地僧团保持良好的关系
第七项不退法为:与各地僧团保持良好的关系。
第七项不退法:“只要诸比丘善护其念,使得未来之良善同梵行者能来,已来之良善同梵行能安住”。
此项不退法旨在于希望各佛教寺院建立良好友谊,相互支持,弘扬佛教。遭遇自然灾害、外道侵害等严重危机时,能相互帮扶,而不是置之不理。相互扶持协助让各团体逐渐统一,让全世界范围内的僧团互助合作,齐心护持佛教稳固长存世间。
哪一僧团重视并接待来参访的各方僧团或其他寺院道友,犹如打开寺门欢迎有学识能力的人帮助繁荣自己的寺院,将有助于增进各僧团间的互持互助,弘扬与发展佛教至四方。还可以通过来参访的道友,将本寺优良之处口耳相传至其他僧团,乃至整个佛教界。如此不仅能确保佛教稳固统一,还能将佛教弘扬至世界每一个角落。无论世界如何发展,全世界各个角落都将有志同道合的道友并肩弘扬佛法。
若团体或僧团能以“七不退法”为管理原则,就会繁荣发展。拥有良好的团体管理,良好的人员培训,以及良好的团体一同弘扬佛教。
3. 佛法戒律的稳固
为维护佛法戒律的稳固,佛陀做了五个准备:(1)人员的准备;(2)结集方针的准备;(3)消除对佛法戒律存疑的准备;(4)完整的佛法戒律的准备;(5)成为佛陀替代者的准备。佛陀自弘法初年至终年都在为此努力,因此佛陀入涅槃后,佛教才不致消失。为维护佛法戒律的稳固,众阿罗汉再次集结,使佛法戒律更为稳固,传承至今,成为佛陀的代表。
维护佛法戒律稳固的步骤:
3.1 佛陀培养尊敬佛法戒律的典范
第一次结集,共有500阿罗汉参与,最主要的参与者是大迦叶、阿难与优婆离。众阿罗汉在佛陀入灭后的三个月集会,合诵并整理归类出佛言共八万四千法蕴(又称八万四千法门),合成编撰为《三藏》:
律藏(Vinaya-piṭaka):收集了比丘、比丘尼应守的戒律与禁止的条文,总计两万一千法蕴。
经藏(Sutta-piṭaka):收集了世尊住世时对众生的开示,或对当时发生的各类事件的说教,总计两万一千法蕴。
论藏(Abhidhamma-piṭaka):收集了与自性法有关的生命终极的究竟法,与当时的人或发生的事件无关,总计四万两千法蕴。
第一次结集时,大迦叶担任僧团主席,也是经与律问题的提问者。优婆离精通戒律,被僧团推举为戒律问题的解答者。阿难是佛陀的侍者,博闻强记,被僧团推举为经文问题的解答者。
大迦叶针对律藏两万一千法蕴的因缘向优婆离提问后,众阿罗汉同声合诵戒律。大迦叶针对经藏两万一千法蕴的因缘向阿难提问后,众阿罗汉同声合诵诸经。随后开始集合论藏四万两千法蕴,众阿罗汉同心验证并合诵阿毘达磨。最终圆满完成了五百阿罗汉结集的使命。
大迦叶之所以成为僧团主席主持这次集会,并顺利结集僧伽,是因为佛陀在大迦叶受戒出家的第一天起,就已做好该集会人员安排的一切准备。
大迦叶受领具足戒出家那天,佛陀教诫 :
(1)你应该如是训练自己:在僧团长老、和新比丘面前,犯错时敏锐生起羞惭心和怖畏心(有惭有愧)。
(2)你应该如是训练自己:所听闻任何法义,都有益于导向正善,应该专注听闻、抉择、实践、全心融入其间。
(3)你应该如是训练自己:不忽视与身观念处连结的高兴觉受。
出家受戒仪式结束后,佛陀与大迦叶前往王舍城。途中佛陀走向路旁的一个树墩,准备歇息,大迦叶将自己的僧伽梨外衣垫在树墩上,恭请佛陀入座。佛陀入座后称赞大迦叶的僧伽梨外衣细柔,大迦叶听后立即将僧衣供养佛陀。佛陀接过大迦叶细柔的僧伽梨外衣,将自己穿了许久的僧伽梨外衣授予大迦叶。此前,佛陀从未曾将正身所披僧伽梨外衣授予过任何弟子。佛陀首次穿上这件僧衣时曾发生大地震,当佛陀将僧衣授予大迦叶时也发生了同样的大地震,可见此事极其罕见极具威德力。
虽然有缘得获佛陀慈悲怜悯,但是大迦叶并没有因此骄傲,相反对佛陀所赠僧衣爱护至极,并按照佛陀规定的“十三头陀行支”中的“三支”如法生活:(1)只用三衣;(2)以托钵为生;(3)安居于森林。大迦叶精进修行七天后,于第八天黎明证悟佛法成为阿罗汉,圆满具足四无碍解。大迦叶被佛陀称为“头陀第一”,成为尊敬佛法戒律的典范。
佛陀只对大迦叶一人宣讲了受领具足戒之三项教诫。在佛陀45年的教化生涯中,这些教诫对大迦叶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。佛陀入涅槃之后,因大迦叶是戒腊最高的长老,并了解佛教的一切历史由来,于是便担任僧团主席主持此次结集,并成为经与律问题的提问者,整理佛言共八万四千法蕴集合编撰成《三藏》。
佛陀时代初期,佛陀通过培养尊敬佛法戒律的典范,维护了佛法戒律的稳固。
3.2 佛陀提前作出结集《三藏》的指示
佛陀不仅培养大迦叶为尊敬佛法戒律的典范,还授权舍利弗开示集结的方针路线,详细内容在《结集经》中有记载。
一时,佛陀与五百位弟子住在波婆城中,外道六师之一尼乾陀若提子也正好居住于此。尼乾陀若提子有很多信徒,但他圆寂后不久,裸形外道便分裂成两派,为弘扬自家学说争论不休,相互指责对方的学说违背了先师的教诲。两派之间的争吵不断恶化,令众多裸形外道对自家学说逐渐失去了信仰。
有一天,佛陀在附近让侍者将僧伽梨外衣折叠为四层,垫于身下,向右侧卧休息。佛陀让舍利弗替他为众比丘开示佛法,为预防佛陀入涅槃后,佛教徒内部产生分裂,舍利弗向众比丘开示裸形外道分裂的原因,以及未来集结佛教教义的方针路线。
舍利弗开示:佛陀所制定的佛法戒律不会相互矛盾,能让人远离痛苦,走向和谐安乐。此法不仅已经得到证实,而且已经广泛弘扬至四面八方。
众比丘应齐心集结,同声合诵或诵念相同经典。如此集结有助于佛教长存世间,援助人与天人,全心全意为了大众的崇高利益与安乐,让他们获得幸福与益处。
舍利弗还开示了集结《三藏》的方法,预计将其划分为十个部分,将相同或相关的内容汇集成一类,如:将一个要点的佛法原则归类于第一个单元,将两个要点的佛法原则归类于第二单元等等。
舍利弗佛法开示完毕,佛陀也正好起身。佛陀不仅认同舍利弗的开示,还给予舍利弗高度的赞扬,众比丘也法喜充满,并赞赏舍利弗出色的教诲。
由此可见,佛陀时代初期,为维护佛法戒律的稳固,佛陀已经提前作出集结《三藏》的指示。
3.3 佛陀讲解消除对佛法戒律存疑的方法
佛陀知道自己寿行将尽,决定离开毗舍离城,利用三个月的时间前往拘尸那罗,准备在莎罗树林中的双娑罗树下入灭。
途中,佛陀到达波甘那罗城的阿难塔时,让阿难召集附近的比丘,为他们开示“四种大法”(Mahāpadesa),以此验证比丘所说言论是否与已制定的佛法戒律相符。因为佛陀入灭后,佛法戒律将代替佛陀成为众比丘的导师。
验证比丘所说言论是否与佛法戒律相符的“四种大法”包括:
1.若一比丘如是说:我听佛陀亲口说,“此是法,此是律,此是老师言教。”
2.若有比丘如是说:于一寺居住众长老及众僧处。我听此僧团说,“此是法,此是律,此是老师言教。”
3.若有比丘作如是说:于一寺,有许多博学多闻的比丘和长老,精通佛语、戒律和纲要。我听他们亲口说,“此是 法,此是律,此是老师言教。”
4.若有比丘作如是言:某寺一大德长老,精通佛语、经律和韻律。我听他亲口说,“此是法,此是律,此是老师言教。”
佛陀教诫:“如果哪个比丘有如上言论,他的话既不应被接受,也不应被拒绝。要仔细推敲每一个字,每一个音节,并同经律相比较。如果不与经吻合,不与律一致,那么,就可以得出结论:这肯定不是世尊所说,此比丘误解了佛法。如果与经律相对照后,发现和经吻合,与律一致,那么,这肯定是世尊所言,此比丘与佛法有正解。”
佛陀入涅槃前开示“四种依处”,是因为世尊知道自己入灭后,众阿罗汉必定会结集,合诵并整理分类佛法戒律代替自己成为导师,让后来的佛教徒能以佛法戒律为师,如法修习与实践。
为预防佛陀入涅槃后,佛教会衰退消失,佛陀对一切法务都提前做好计划。由此可知,佛教能长存至今并非偶然,而是佛陀从建立佛教之初到入涅槃,按部就班,有条不紊地实践各项法务,最终让佛法戒律代替自己成为众弟子的导师,让后人能有机会学习入涅槃之道,精进修行,脱离生死轮回的束缚。
3.4 佛陀清晰地讲解了完整的佛法戒律
除了准备人员、结集方针以及佛法戒律参照外,在佛陀以吉祥狮子卧躺在睡床上,即将入涅槃时,曾向须跋陀开示佛法,使其成为佛陀亲自度化的最后一位阿罗汉弟子。开示中,佛陀完整讲解了世间任何教法都无法与其媲美的佛法戒律,在《大涅槃经》中有详细记载,大致内容如下:
当时,须跋陀是一位外道出家苦行僧,刚好住在拘尸那罗。他听说六月十五月圆日佛陀将入涅槃,而佛陀应现于世是极稀有之事,想到佛陀就此入涅槃,自己将没有机会再向其请教疑难问题,决定即刻去拜见佛陀,恳请佛陀为自己讲解圣法除去心中疑虑。
决定后,须跋陀便即刻起程前往莎罗树林,请求拜见佛陀,但是阿难再三拒绝了他的请求。
佛陀听到了阿难和须跋陀的对话后,对阿难说:
“阿难,不要阻挡须跋陀,他是来向我请教问题的,无论他问什么都是渴望得到知识,不是要来麻烦我。而且,我所说一切法,他都会当下了悟。”
这番言词示现了佛陀的无限慈悲,这种大慈悲一直延续至今,感染着后代的每一位弟子。
佛陀言罢,须跋陀便来到佛陀跟前,向佛陀顶礼,友好问候后,就在一旁坐下说道:
“像富兰那迦叶,末伽梨拘舍梨子,删阇夜毗罗胝子,阿耆多翅舍钦婆罗,迦罗鸠驮迦旃延,尼乾陀若提子等外道导师,他们是否真正完全彻底地掌握了真理?或是他们其中有人掌握了,还有的人没有掌握?”
佛陀开示:
“须跋陀,不要自寻烦恼,探知他们是否觉悟了真理,我将正法告之与你,你应谛听并谨记所教。”
须跋陀谨遵佛陀教诲,佛陀便开始分析各个教派的教法:
“须跋陀,任何一教法中,若无八正道,此法则无一果,二果,三果,乃至四果;若一法中有八正道之教,则此法中有一果,二果,三果,乃至四果。”
随后,佛陀开示了完整的佛教教法:
“须跋陀,于我教法中,有八正道之教。于此,你可以找到一果,二果,三果,乃至四果,其它外道无此圣果。须跋陀,若众弟子以善德为住,则世界将不会没有阿罗汉。”
接着,佛陀开示了佛教的至高无上,及佛教拥有众多修习八正道的圣者:
“我在29岁那年出家追求至善,现已50多年之久,在我的僧团之外,没有一个修道者修习可离苦之法,而证得一果,二果,三果,乃至四果。须跋陀,若众弟子以善德为住,则世界将不会没有阿罗汉。”
佛陀开示完毕后,须跋陀赞美了世尊的佛法教诲,并请求在佛陀的面前皈依三宝,受比丘大戒出家。
佛陀说:
“任何一个已经接受外道思想的人,希望在佛法中求受沙弥和比丘大戒,都得经过四个月的体验期。四个月后,经众比丘作证,其人可受戒为比丘,不过,还要考虑到个人不同情况。”
须跋陀说:
“如果一个已经接受外道思想的人,希望在佛法中求受比丘大戒,都得经过四个月的体验期,四个月后经众比丘作证,才可以受戒为比丘。而我宁愿经过四年的体验期,经众比丘作证后,才受戒为比丘也可以” 。
佛陀见须跋陀如此诚心,就授权阿难为他受戒,须跋陀也为阿难得到佛陀授权为自己受戒而感到高兴。须跋陀是一个接受外道思想的苦行僧,却能得到如此厚待,这是每个外道者都难以想象并很想获得的至高荣誉。于是,须跋陀向阿难称赞说:
“阿难尊者,佛陀惟独将受戒的圣法授权与你,此乃你无量的福报,。”
跋陀于佛门受戒出家后,就远离人群独自隐居,倾注生命,精进修习,不久便证得阿罗汉果,成为众阿罗汉弟子中的一位,也是佛陀亲自度化的最后一位阿罗汉。此乃佛教中修梵行的至高境界。
佛陀知道须跋陀是为了寻找真正存在阿罗汉的教法,以及让人证得圣果的正法前来请教,也知道他自知可能无缘得见。佛陀确认在自己出家的50多年中,未曾见过哪个教派有阿罗汉果,或只是初等须陀洹果。教授八正道的宗教才有须陀洹圣者、斯陀含圣者、阿那含圣者、阿罗汉圣者存在,而也只有佛教才教授八正道。
因此,佛陀全面讲解佛教教法,将有助于世人了解:
(1)真正能脱离生死轮回的完整教法,只存在于“佛教”中。
(2)脱离生死轮回的唯一方法就是修习“八正道”,此乃佛陀觉悟之法,也是世人得以证悟佛法之道。
(3)证悟佛法者不一定是佛教信徒,即便此前曾于外道出家,只要能按照佛陀教诲精进修习八正道,也一样能证悟佛陀所觉悟之法。“佛教的教法是大众化的”,任何人都可以通过此法证入涅槃。
佛陀完整清晰讲解的教法,出色奠定了佛教的稳固基础。也让世人明了:无论谁,只要精进修习八正道,此人便有机会如佛陀一样脱离生死轮回。不会对生活、家庭、宗教及种族产生任何不利影响。所以可以说,佛教是人类真正通用的宗教。
3.5 佛陀宣布让完整的佛法戒律代替自己成为导师
佛陀度化完最后一位弟子,将入涅槃之前,佛陀为佛法戒律的稳固,作了最后一件事。佛陀之所以如此尽心尽力奠定佛法戒律的稳固基础,是为了让佛法戒律圆满代替自己,成为众比丘的导师。佛陀开示:
“在我涅槃后,我所教之法和所制之律将成为你们的导师。”
佛陀询问众弟子在修习八正道方面是否还存有疑问,询问了三次,无人做声,没有人对佛法戒律存有任何疑惑。这表明佛陀长达45年的教化生涯已圆满结束,结集在佛陀身边的五百位弟子,最低可证得须陀洹果,不超过七世,注定觉悟脱离生死轮回。佛陀言:
“精进如法修行的佛弟子就好像夜空中皎洁明亮的圆月,必定能冲破乌云的遮挡,照亮世界。”
入涅槃前最后一刻,佛陀作了最后的教化,让众弟子不要放逸,将佛法传承并弘扬至整个世界。佛陀说:
“诸比丘,我要告诫大家,一切有为法皆无常,你们要精进不放逸,以彻底证取(解脱)道果。”
佛陀最后的教诲,是45年教化生涯的总结,都蕴含在“不放逸”一词中。
教诲完毕,佛陀入出世间禅,循序渐进证入涅槃。佛陀静静地躺在双娑罗树下的睡床上,众弟子环坐其身周围。佛陀的法身,当下证入了涅槃。正如佛陀所言:
“虽然众多比丘获证无余涅槃,也不会使无余依涅槃界低浅或满溢,就如同众河流汇入大海,天降大雨,都不会使大海低浅或满溢一般。虽然众多比丘获证无余涅槃,也不会使无余依涅槃界低浅或满溢,此乃神奇之法。 ”
由上述内容可知,佛陀实践法务时非常周全且步骤明确。先培养尊敬佛法戒律的典范,当佛陀的教诲逐渐增多,便提前作出了结集的指示,要求对各种佛法戒律进行整理归类。随后,佛陀开示了验证比丘所说言论是否与佛法戒律相符的“四种依处”。虽然佛陀已经系统地制定了修行之道,但为了让所有佛教徒都能明了,佛陀再次清晰地总结了证悟的原则:只有精进修习八正道,才能灭除烦恼,证得阿罗汉果成为阿罗汉。世界上任何宗教只要没有修习八正道,即便倾注生命也无法脱离生死轮回,无法证悟佛法成为阿罗汉。
才华横溢的佛陀,明确且全面奠定了佛法戒律的稳固,让后代弟子和合安宁地追随佛陀的脚步,不生起矛盾,不激烈争吵,同心合力弘扬佛教,让佛法与修行(实践八正道)持之以恒,传承至今,利益全世界大众。
4.证法的稳固
无论小社会还是大社会,世俗社会还是僧伽社会,都需要由领袖来领导和管理,就算是一个区域,都要有领导来管理。在寺院里,由担任住持的大长老,来引领和管理该寺院的僧众。
基于此因,奠定证法的稳固基础时,佛陀着重培养长老比丘,使其成为证法先锋,成为众比丘与各地方信众的老师,指导他们打坐修行。在《盛衰法》 中有详细阐述:
“有长老比丘,不贪心,不怠戒行,不勉励杂众,鼓励远离,为得未得之法,为达未达之法,为证未证之法而精进。
后代弟子效仿这些长老比丘,也不多积蓄,不怠戒行,不勉励杂众,鼓励远离,为得未得之法,为达未达之法,为证未证之法而精进。
此举让正法更稳固,不衰退,不消失。”
此段经文中有两个术语,体现了证法先锋长老比丘应履行的两项职责:“勉励杂众”以及“鼓励远离”。
《佛经注释》中对两个术语的解释为:
“杂众”指五盖,属于中级烦恼:(1)贪欲盖:沉迷于爱欲;(2)嗔恚盖:蓄意伤害;(3)惛沉睡眠盖:颓废与睡眠;(4)掉举恶作盖:散乱与烦恼;(5)疑盖:疑惑与犹豫
“远离”一指依远离。远离欲望、烦恼、五蕴、三行。二指涅槃。
由此可知,证法的稳固实现,须建立在长老比丘圆满履行证法职责的基础上:
(1)长老比丘应精进打坐修行,圆满弃除自身五盖或中级烦恼;应勤勉修习佛法,直至证入不同等级圣果。
(2)长老比丘应教导大众打坐修行,推动世人证得究竟涅槃。
只要佛教中还有证悟佛法的长老比丘,持之以恒教导众比丘及大众证法之道,那么任何时候都会有人能证悟佛陀所证悟之法。佛教也会长盛不衰!
佛陀之所以对打坐弃除五盖如此重视,将其列为首要目标,是因为若能将五盖从心中拔除干净,就会让心静定不散乱,收摄心念至纯净透明,散发如月光日光一般的光亮。身内身生起喜、乐、信心、智慧,打坐修行亦能更上一层楼。世尊在觉悟成为无上正等正觉佛陀之前,也将精进弃除五盖作为首要目标。舍利弗对过去、现在及未来诸佛的觉悟讲解如下:
“不论过去、未来、现在诸佛,都是先断除障碍修行的五盖,依着觉观四念处,修习七觉支,而通达觉悟成佛。”
首先要明白:脱离生死轮回不是坐宇宙飞船奔向宇宙。
而是始于打坐修行,弃除五盖,收摄心念,使心凝聚在身体的中央点,让心静定,持续修习,心就会越来越细腻入定,最终次第证入初禅、二禅、三禅与四禅。若修习者勤勉精进,不气馁也不放逸,以正确方法持之以恒地实践,便可证入身内身的道果涅槃 。
次第证法可分三个阶段:
(1)初级阶段:世间禅,包括四色禅与四无色禅,属于凡夫法。
(2)中级阶段:种姓智,属于凡夫与圣者间法。
(3)高级阶段:出世间禅,包括四向、四果与涅槃,属于次第消除心中烦恼之法,依次成就圣者,直至完全脱离生死轮回。
证得出世间禅之前,必须先打坐修行让心静定弃除五盖,继续修习,便可证得初级世间禅,此后若能持之以恒精进修习,便可证悟中级佛法“种姓智”。
若能持之以恒精进打坐修行,便可证得出世间禅。由凡夫向圣者次第转变,从须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再到阿罗汉果,最后成功脱离生死轮回。
因此,虽然在佛陀时代,有些比丘多得达于法、多教示于法、多读诵于法、多寻思于法,但不精进修习禅定,无法称得上是法住者。《法住者经》 中阐述如下:
“诸比丘,世间有比丘,通达于法,即:契经、应颂、记说、讽颂、无问自说、如是说、本生、未曾有法、智解。依其法通达度日,废独居,不精进于内心寂止。此比丘名多通达比丘,而非法住者。
复次,有比丘有闻、通达,广为他人说法,依其法教示度日,废独居,不精进于内心寂止。此比丘名多教示比丘,而非法住者。
复次,有比丘有闻、通达,广为读诵其法,依其读诵度日,废独居,不精进于内心寂止。此比丘名多读诵比丘,而非法住者。
复次,有比丘有闻、通达,以心随寻、随伺其法,以意随观其法。依其法寻思度日,废独居,不精进于内心寂止。此比丘名多寻思比丘,而非法住者。
复次,有比丘通达于法,即:契经、应颂、记说、讽颂、无问自说、如是说、本生、未曾有法、智解。不依其法通达度日,不废独居,精进于内心寂止。如是者为法住比丘。
诸比丘,我为利益而起怜悯心,基于怜爱,我已为你们而作。诸比丘,你们应于此等树下,此等空屋,当静观,勿放逸,勿后悔,此是我对你们的教诫。”
由此可知,佛陀对证悟佛法是第一重视。无论比丘读诵藏经方面多么卓越,如果不实践修行,也不会获得佛陀的称赞。佛陀先见觉知,每一位比丘成为长老后,必须成就此两项,才能成为证法先锋。因此,比丘应精进修习打坐,消除自身烦恼,才能证悟佛法,才能成为众人导师,指导众生修习打坐,以此为依靠消除自身烦恼,最终证得佛法。佛教证法方能稳固,并长存世间。
当我们了解到,佛陀是一边弘扬佛教,一边有条不紊地创建佛教四方面的稳固。使佛教界各僧团能共同维护佛法戒律的稳固,并持续培养一批批新的证法先锋。
因此,为护持佛教长存世间,必须以实践“六方”因素奠定佛教界的稳固;以实践“七不退法”奠定僧团的稳固;以严格的“学习与实践”奠定佛法戒律的稳固;以“严谨的态度训练自己”,精进打坐直至成为大众的证法先锋,奠定证法的稳固。
为度众生脱离轮回 而训练知量
学习了佛教的基础后,我们清楚地了解佛教的三项紧迫任务。知道佛陀只是短暂享受了因觉悟而生的解脱之乐,而后便独自担负起了度化众生脱离生死轮回的使命。佛陀用其不可思议的能力与智慧,在五项日常法务中加速培养人才与老师,快速稳固教法:上午时分托钵;下午时分开示佛法;初夜时分指导众比丘;中夜时分回答天人问题;后夜时分以圣眼观世界,度化具足觉悟佛法之人。佛陀如此夜以继日弘法利生长达45年之久,旨在让众生了解生命的真谛,了解自己是一个被囚禁在无尽轮回监牢中的囚犯,并向众生指明了脱离苦海与轮回之道。将入涅槃前,佛陀还在度化众生,并将每个人都要精进修习八正道之法总结为短短的一句话: “不放逸”,为的让人类在未来得以证得道果涅槃。
佛陀是如何完成这三项艰巨的任务的呢?虽然弘法过程中,障碍重重,如:众生日常之苦、五魔生起之苦、魔王阻挠佛陀觉悟及囚禁众生于轮回的监牢中等等。但是佛陀依然在45年的教化中取得圆满成功,让佛教基业稳固传承至今。
答案是:佛陀以培养人才为初始,教导众人修习八正道消除日常之苦,与五魔生起之苦作斗争,并尽力摆脱魔王的控制,训练在日常生活中知量使用“四事”。
佛陀知道绑住人类的渴望或欲望就像猎人捕猎的陷阱。由于烦恼控制与强迫人心,使心缺少智慧浑浊不明亮,生命中一直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。要想释放自己的心,令其远离烦恼,首先要懂得克制渴望。但人类为了谋生四处奔波寻找“四事”,烦恼会随时趁机而入控制人心,使人心一直被欲望所占而不知情,没有智慧认清贪婪行为是在造恶业,不仅给他人造成间接伤害,也使自己一直被生死轮回的监牢束缚。
烦恼控制人心的方法有两种:
(1)控制人心直接生起欲望,让人一直沉迷五欲,没有时间思考德行与行善。
(2)以死亡控制人。人类必须靠寻找“四事”维持生命,将所有时间倾注于谋生,而没有机会探寻解脱轮回的监牢。
为解决烦恼所带来的问题,佛陀提出了几组问题,并以佛教的方式给予解答:
1.问题一:如何度化众生脱离轮回监牢的束缚?
这是两层难题,即:如何不让烦恼直接强迫人心?如何让人类不必将所有的时间都用于谋生?
答案:训练知量。
训练知量成为日常习性,心就不会四处挣扎,寻找各种多余的事物满足自身的欲望,也不会沦为烦恼与欲望的奴隶。有时间探寻生命的真理,并通过修行找到真正的幸福。无论如何,能给生命带来利益的时间是:
(1)日常生活中修习八正道的时间。布施、持戒与打坐时,不仅可以生起智慧,巧妙地思考,还能减少自身的无知。
(2)在僻静之地修习打坐的时间。以实践八正道直接消除烦恼。
2. 问题二:使用什么工具训练知量?
答案:以“四事”为工具训练知量。
佛陀对付烦恼的方法是以毒攻毒:当烦恼生起想拥有 “四事”的欲望时,佛陀会利用对“四事”的知量对付欲望,《欲望经》中告诫:
“诸比丘,你们的烦恼生起,是因为袈裟、化缘、住所或财富及灾难的缘故。世人以欲望为友,并以此而住,长期以往则无法脱离轮回。比丘应知此恶乃生起苦之因,如此便可成为离欲之人,不会执着,会正念常住。”
由此可知,烦恼生起是因为人缺少正念,因此在衣、食、住方面缺少知量,或因为想获得更多财富,及担心会因灾难降临失去已拥有的财富。
沦为烦恼的奴隶的人,使用“四事”(包括其他方面)时不懂知量,贪得无厌,常做损害他人的可耻行为,不仅造下痛苦与恶业,还会被长久关在生死轮回的监狱中。相反,意识到烦恼的危害的人,会努力训练自己保持正念,使用 “四事”时懂得知量,圆满修习八正道,最后脱离轮回的束缚。
3.问题三:训练知量使用“四事”有哪些原则?
答案:在日常中训练知量
在日常中训练知量有四项原则:
1)按照日常生活所需,对“接受四事”加以省思。
2)按照日常生活的目的,对“使用四事”加以省思。
3)省思“身体中污染四事”的不净元素。
4)以省思身体中的不净元素当“弃除五盖的方法”。
1)按照日常生活所需,对“接受四事”加以省思。
对付烦恼的第一步先从拥有“四事”开始
佛陀告诫,“接受四事”时要懂得知量,分清“必要”、 “需要”和“渴望”。日常生活诸苦始于积累、囤积。超出生活所需地拥有“四事”,是因为不懂省思何为生活必须,缺少适量意识,寻求过剩,不仅浪费金钱、储存空间及维护的时间,还耗费时间在寻钱和购买超出所需的东西上。
省思必要对“接受四事”或“寻找生活所需四事”,有“刚好”和“恰当”两个原则:
1.1)省思“刚好”
“刚好”指不要认为足够,但事实上缺少;或不要认为足够,但事实上过剩。两个方面都得省思:
(1)不要过少:令其成为折磨自己的原因之一。
(2)不要过剩:导致烦恼增长,成为修行打坐的障碍。铺张浪费也是破坏自然资源与环境的原因之一。
懂得“适量接受四事”或“寻找四事维持生活”的人,将会分清:
(1)必要就是不可或缺,缺失了就会给生活带来严重的影响。
(2)需要就是有也行,没有也行。有了可能更加便利,没有也不会造成麻烦。
(3)渴望就是有或没有都不会影响或利益生活。之所以渴望得到,是因为内心烦恼生起想要的欲望。
除了要分清楚必要、需要和渴望,还要以正念护心,不让自己再沦为渴望的奴隶。
1.2)省思“恰当”
“恰当”指结合五要素进行省思,凡事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与地位。五要素为:1.种类 2.质量 3.获得的方式 4.使用的方法 5.使用的目的
省思五要素,让我们能在使用所得东西前保持正念。有的东西可能是重金获得,但经过省思后发现并不符合自己的身份与地位,因而得知,此样东西超出了生活与工作的所需。
因此,若要想脱离轮回,就要从修习正念开始,对付“烦恼”这个看不见的敌人,通过省思“知量接受日常所需四事”。
2)按照日常生活的目的,对“使用四事”加以省思。
对付烦恼的第二步从使用“四事”开始。
佛陀告诫,要按照日常生活的目的,省思“四事”的使用。为维持日常的生活,佛陀对衣、食、住、药“四事”的使用规定如下:
2.1)袈裟(衣)的目的:
(1)只为了防御严寒。
(2)只为了防御炎热。
(3)只为了防御昆虫、阳光及其他爬行动物。
(4)只为了遮掩身体,以防因暴露而生起羞愧。
2.2)托钵(食)的目的:
(1)不是为了玩耍、迷恋、装饰与打扮漂亮(这些都是让烦恼迅速生起的原因)。
(2)只为了维持生存。
(3)只为了有力活动。
(4)只为了减轻痛苦。
(5)只为了辅助修梵行,减轻旧的苦,不让新的苦生起,如:饥饿感。因此,我们就不会造恶业,过上舒适的生活。
2.3)坐卧处(住)的目的:
(1)只为了防御严寒。
(2)只为了防御炎热。
(3)只为了防御昆虫、风、阳光及其他爬行动物。
(4)只为了减少因季节而产生的危险。
(5)只为了能清净地修行。
2.4)药物的目的:
(1)只为了消除各种疾病带来的痛苦。
(2)只为了不让身体劳累受苦。
佛陀教诲,要按照日常生活的目的使用“四事”,旨在让我们维持正念,不因迷恋铺张浪费而生起各种烦恼。如:为了华丽、漂亮与炫耀等等进行消费。
因人们为了满足欲望而消费,形成了一个不知量消费的“社会消费潮流”,导致日常生活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,如:外债、腐败、森林破坏、自然环境与城市内涝等问题。这些问题的出现都源于不知量地使用“四事”,长此以往人类将成为“欲望的奴隶”,永久流转于生死轮回中。
3)省思身体中污染“四事”的不净元素。
对付烦恼的第三步从比较使用“四事”前后的物质状态开始。
佛陀告诫,要省思身体中污染“四事”的不净元素。 “四事”在被使用前非常洁净,但被使用后就会变脏。被使用者体内不净的元素所染,于是应省思:
“衣食住药‘四事’也是地火水风四元素组合而成,并且不断改变。不同分量的地火水风四元素相互结合形成各种各样的衣食住药‘四事’。
衣食住药‘四事’原本洁净,但被使用时,因接触体内不净元素,就会被染污。”
要常以佛陀的教诲,省思日常生活中“四事”的使用:
服装:原本干净,被穿过后就会有汗臭味,这是体内不净元素所致。
食物与水:原本干净,被饮用后,变成粪便和尿液排出人体,这是体内不净元素所致。
棉被、床、枕头:原本干净,被使用后,因接触身体而有异味,这是体内不净元素所致。
药物:原本干净,被使用后,与人体内血液及脓液混合,变成粪便和尿液被人体排出,这是体内不净元素所致。
时常省思身体的不净元素,时刻拥有正念,不让烦恼有机会侵袭内心。不让内心轻易被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引诱而迷失自我,也不让心沉迷于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而落入欲望的陷阱。如实知见地了解自己与他人的身体都有不净的元素后,在生活中不放逸,提升自身各种德行,使自己的心灵明亮纯净,充满信心修习八正道,并取得更大进步。
4)以省思身体中的不净元素当“弃除五盖的方法”。
省思身体的不净元素,时刻拥有正念,修习禅定,快速弃除五盖。省思身体的不净元素后,内心就会安稳、拥有正念、不心猿意马。防止盖滋长的方法:
4.1)防止贪欲的滋长:认知到人的外表看似很美,但体内蕴含着不净元素。外在貌似光鲜亮丽,事实上内在正慢慢地衰弱腐烂。不要浪费时间执着色、声、香、味、触、法,留恋无法永恒的不净元素,沉迷于永无止尽的贪欲。我们应该精进修行,灭尽贪欲。
4.2)防止嗔恚的滋长: 认知到人无完人,我们的身体会自然衰退,到了一定年龄我们就会停止呼吸离开世间。不要浪费时间报复他人,不要浪费时间思考永无止尽的嗔恚。我们应该精进修行,灭尽嗔恚。
4.3)防止惛沉睡眠的滋长:认知到消沉、昏睡、沮丧、畏缩与失望都是苦且毫无益处。继续失望下去,生命也会慢慢堕落。事实上我们的生命已经太苦,单是身体衰退的苦就已经够受的了,何必还要增加消沉与昏睡的苦呢?这个时代人类平均寿命不到一百岁,身体一天天衰退,年龄一天天增长,余下的时间也不断减少。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沉沦在失望与气馁中,应该充分利用时间,精进修行,灭尽惛沉睡眠。
4.4)防止掉举恶作的滋长:认知到因散乱与心烦生起渴望,希望能拥有或成就一些遥不可及与荒谬的事情。烦恼令心中妄想不断,久而久之会心不安稳,心急如焚,杞人忧天。生命无常,烦闷与担忧都无法真正解决问题。因为问题有的可以解决,有的却不能解决,有的可以立即解决,有的得循序渐进地解决,不能心急,做好规划与准备,该发生什么就让它发生,要判断,要忍耐,以智慧尽力解决问题。就像我们的身体,每天都在衰退,虽然我们无法阻止身体的老、病、死,但是却可以用它来行善。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胡思乱想,念头荒谬,应该充分利用健康的身体,精进修行,灭尽掉举恶作。
4.5)防止疑惑的滋长:认知到忧虑与疑惑的产生,是因为不知道何为对与错、好与坏、善与恶、该做与不该做,导致无法下决心或不敢下决心,总是瞻前顾后,顾虑重重。就算是佛陀也曾遇到过这些问题。佛陀慈悲教诲:这些问题源自于日常生活的苦,有的人苦是因为身体不好,有的人苦是因为彼此相处不好,有的人苦是因为谋生,有的人苦是因为烦恼袭心,令心沉沦于爱欲、贪欲、嗔欲与痴欲。这些苦都由两种因素引起:
(1)心不纯净
(2)体内的元素不纯净
要消除一切忧虑与疑惑,我们应精进修习禅定,清净身口意。当身口意达到何种程度的清净,心也会达到相应程度的清净。纯净、光亮与宁静会在心中逐渐增长。当我们的心正确而圆满入定时,便可以弃除五盖,证得初级佛法,这是脱离生死轮回之苦的第一步。因此,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沉沦于忧虑与疑惑,应该在身体还健壮的时候精进修行打坐。
由此可知,训练知量成为日常习惯,就是培养我们在日常行、住、坐、卧中维持正念,让心持续宁静并安稳于体内。当我们精进修行打坐,弃除五盖证得初道,迈出脱离生死轮回之苦的第一步后,日常生活中的苦会自然减少,我们也会更有信心跟烦恼及五魔斗争,从而脱离生死轮回这座监牢的束缚。
总结 知量— —佛教稳固的基础
读至此处,我们如实地看到佛陀如何凭借一己之力弘扬佛法,奠定了佛教稳固的基础,令佛教长存世间至今达2500多年之久。当我们肩负起续佛慧命的使命时,我们又该如何做才能让佛教永驻世间?
答案:护持佛教稳固长存的基础,犹如建房的砖头或地基,即“佛教徒的知量”。佛教徒的知量框架稳固到何种程度,佛教的稳固水准也会达到相应的高度,并直接影响佛教的长存。在日常生活中训练知量的方式:训练不放逸、修习八正道、奠定佛教坚实稳固的基础。
人类若能持之以恒修持正念,必将能够让心远离烦恼,不再沦为欲望的奴隶,懂得知量寻找与使用“四事”,如实了解体内的不净元素。不因积累、囤积与掠夺令“四事”超出生活所需,从而更有时间学习佛教佛法教诲,有认知生命真理的智慧,明白修习禅定的益处与价值。通过修习八正道直接消除烦恼,锻炼自我以证得四圣谛,成功跟随佛陀与诸阿罗汉证入究竟涅槃。
循序渐进了解并学习了奠定佛教基础的知识后,可以得出结论:
(1)培养人才、培养老师与奠定佛教的稳固,需要从训练认识“知量”开始,令其成为佛教徒的日常生活习性。
(2)我们生活质量的提高与下降也始于“知量”,知量就是奠定生命基础的第一块砖。
(3)佛教未来的繁荣昌盛或江河日下,始于对下一代人习性的培养。要让他们懂得利用“知量”,如同奠定生命基础的第一块砖那样奠定佛教的基础。佛陀利用45年的时间奠定佛教的基础,制定准则,教化世人,让佛教长存至今。
总而言之,“知量”是最重要最有效的工具,其无穷的威力能消除世人心中的烦恼。知量不仅对奠定佛教稳固的基础产生影响,还是脱离生死轮回束缚的首要因素。想证入究竟涅槃就必须训练“知量”,这是修习八正道的第一步,也是修习禅定的基础,未来才会灭尽烦恼。如此才能报答佛陀付出的艰辛。佛陀历经千辛万苦奠定了佛教的基础,让轮回中的众生至今依然有缘学习与实践佛法,以脱离生死轮回的束缚。
如何静坐
静坐能使您轻松舒服,拥有内在的祥和与快乐感。它长久以来被佛教所推崇,能为我们的日常生活带来快乐与平静,能提高我们的警觉性与智慧。它并没有什么神秘之处,且很容易被一般人所接受。
(诠:最好能有具经验的导师在旁指导,方能获得最佳的成效,患有精神问题者忌习.)
以下是泰国北揽寺-帕蒙昆贴牟尼祖师(湛塔萨罗比丘)所教导的法身法门之静坐方法:
一、首先向三宝致敬 :
这能使我们的心得到松懈,作好受持五戒或八戒的准备,使自己具有完善的德行。
二、回想自己所修的功德 :
以跪坐或侧坐的方式,然后回忆起自己过去、现在与未来所修的功德。您必须要忆念功德,直到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功德 。
三、放松心情 、准备静坐 :
以单盘的坐姿(请参考以下图一与二:体内心的七个定点)坐下,腰背要直,右腿盘放在左腿上,双手的手掌朝上摆放在内足踝上,右手的食指轻轻的碰触左手姆指尖,然后寻找一个自己感到舒服的姿势,但不是懒洋洋的样子!然后轻轻地闭上眼睛,好像到了晚上要入眠一样.不要紧闭您的双眼,要让眼眉的部位没有压力。要放松全身的肌肉,从脸部开始,然后到脖子、手臂、胸口、大腿以及小腿。要注意眉心与肩膀有没有紧绷的感觉,然后再回到身心上,营造一种舒服的感觉,让自己进入一个静止的状态。
四、 在心里观想一颗水晶球:
观想一颗透明、光亮、晶莹的水晶球,浮现在身体的中心点。(请参考以下图一与二:体内心的七个定点)这颗水晶球是晶莹剔透的,就像闪亮的星星。同时心里也要默念佛圣号“三玛阿罗汉”,如同念佛一样。另外您也可以观想一颗水晶球,从内心的第一点开始,慢慢经过其他的定点顺序(从1-7)移动到第七点(请参考以下图一与二:体内心的七个定点),与此同时,心里仍然默念着佛圣号“三玛阿罗汉”,当您已经看到体内中心点的水晶球时,就必须保持轻松舒服的感觉,继续观想它。如果水晶球消失了,不要感到失望,继续保持那轻松舒服的感觉,然后再重新观想一颗水晶球。如果光球不是浮现在体内的中心点,而是在其他的地方出现,您不要用任何力度,只需慢慢地将它引导回体内的中心点。当水晶球已在中心点静止时,再把注意力摆在光球的中心点。当那光球的中心点有一颗小的星星出现时,再把注意力放在那颗小星星上,让它成为您静坐的重心。这时您的心会自己调整,直至完全静止。就在这时候,您的心会从此点坠落,然后会有另外一颗光球,从原有的那颗光球的中心点浮现。这颗光球就是‘初道光球’或称为‘法球’。这颗光球就是通往涅槃之路的起点。观想所缘,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都可以做到的事情,如:坐着、站立、行走、躺下休息或在进行其他活动的时候。但最好是能以连续的方式来做,而且要在毫无压力的情况下观想。不管你处在什么样的程度下,必须要谨记,知足于您的进度。为了不让过分渴望成就的感觉,造成您静坐过程的障碍,如您已静坐到了一个稳定的阶段,能观想到如钻石般光亮的‘法球’出现在自己体内的中心点,你该试着维持它。若能如此,将会使您的静坐持续进步,并使您的生命迈向快乐、成功、宁静与祥和。